许梁皆带人赶来,见林杳一个人正对着空寂的巷口发呆,疑惑不已。
他走过去,之前几次见到林杳,她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而此刻,眼前的女子双眼微红,一双纤细的玉手紧紧拽着衣袖,手背上青色的筋脉尽显,像在尽力隐忍着什么,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她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
“三小姐?”许梁皆在身后轻声唤了一声,也霎时将林杳从无尽悲伤的思绪中唤醒。
“刚刚……”
“我刚刚看花了眼,什么也没有,让大人看笑话了。”林杳沉下眼睑,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不敢与他对视。
“大人,今日布善已经结束,出门许久,该回去了。”还未等许梁皆再次开口,林杳先行一步,转身离去。
“三小姐……”许梁皆再次唤到。
林杳头也没回,带着巷口等待的丑丑,直接走了。
许梁皆一脸莫名其妙,看着空空的巷口,缓缓俯下身,地上,是林杳刚刚掉落的那支青玉发簪。
林杳回到府中已然晌午过半,丑丑见她这副神色,不敢打扰,送去膳食后便自觉地退了下去。
然而时至下午,林杳却收到一封云棠差人送来的纸条,上书:枫林之约提于戌时,有要事相商。
林杳看着上面纸条上云棠笔力锋锐的字迹,摇了摇头,随即,将之投向火盆。
戌时?整整提前了两个时辰。
一直待到月黑风高,影上竿头,约莫戌时二刻,林杳才从洛府出发,临行前却特意叮嘱丑丑,若子时三刻还不见人,让她立马去找萧承越。
独自驾马来到城西枫树林时,约莫戌时三刻,大雪已停,林中徐徐升起了浓雾。
城西这一带方圆十里,尽植枫树,虽时下严冬,林木衰败,枯叶大多积在地上,被雪迹覆盖,却亦是一番盛景。
林杳下了马,并不见云棠踪影,独身立在枫林之中等了片刻,突然扬声道,“大人既有要事相商,为何迟迟不现身?你不怕晚了时辰他来了,坏了你完美的计划?”
清冷的声音在浓雾中响起,却那时,一袭黑影在身后一闪而过,连着转了几圈,确定四周无人,突然逆起一阵大笑,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
“既知是阴谋,还敢独自赴约,你不怕吗?”黑影在身后绕过最后一圈,一个闪影落于地上。
“怕?”林杳站在原地冷笑一声,“人生在世不过一条命,如果害怕就能活得更久的话,怎么还有如此多仓患鼠辈英年早逝!”
云逸章缓步走过,双眼看向林杳,像在看一条不知好歹的小虫。
“本以为你是一个不谙世事只知鲁莽冲动的小娃,今日一见,却是一个真正的毅勇之人,想我天虞满朝探官数十计,竟然敌不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娃,真真是令人感慨。只可惜你投错了胎,若是男子,为我所用,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云逸章今夜穿了一身黑袍,长发披肩,头顶罩着披风帽沿,此刻他一说话,双手高举,怒目横眉,真真像个疯子,与半月前那个一身朝服锦冠端然的云尚书,截然不同。
“如果你口中所谓的大业,是用千百人的鲜血换来的话,我宁肯自己投错了胎,相信云棠,亦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哈哈哈,果真是父亲看中的人,非比寻常。”
云逸章渐渐走近,一双眼睛直瞪着林杳,“你是何时看穿的?我隐藏得那么好,你不可能知道!说,我到底哪里出了错,竟被你揭穿?”
林杳双手扣在衣袖之中,淡然地望着他,“你是隐藏得很好,殊不知,越是隐藏谨慎,便越容易出现纰漏。”
“云府事件之中,你一直想掩盖自己的罪行,将一切责任推给花盗,却忽略了,一个刚刚死了父亲的人,丝毫不感到悲痛,急着盖棺定论,不是很反常,很令人起疑吗?”
“那日你要杀了我抢回十芯莲石,表面上是为了十芯莲石,其实并不是,你只是想恐吓我,让我放弃调查此案,那名红衣人出现时,你的反应暴露了你自己。”
“之后你将兰铃卖给张季,张季被伏,你却毫无表示,用西域人作为幌子,却忘了你自己身为户部最高官员,与西域人接触得最为紧密,很难不让人将矛头指向你身上。”
“你设计妄杀三王爷,并在山谷洒下食人蚁药粉,然而忘了我是医者,药粉的来源一查便知是由云家特有的樟油所制。”
“而如今的陆青大人家一案,云大人,你是不是在吸取旱烟之后没有洗手,便立马拿着兰铃花前去作案?兰铃花上,恰好留下了旱烟的纸屑,京中为数不多吸取旱烟的人,大人你便是其中一个。”
林杳一口气全部说完,一字一句,皆像一把利刃插在云逸章的心口之上,将他推向暴怒。
云逸章完全被愤怒所惑,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跟来的大批人马。
“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一言一行皆是将你推向深渊的致命证据,不是你不谨慎,而是害人,本就是一条恶途,将你引向灭亡的恶途!”
云逸章听完,早已按捺不住,浑身发抖,握在手中的剑,已然离鞘,他双手紧紧地捏着剑柄,飒飒剑锋清响的声音迎风传来。
“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何必如此!”
云逸章突然大喝一声,“你若不来,父亲安在,十芯莲石完好,云家百年基业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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