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全然不似久居高位的模样儿。
老太监甚至在瞬间想到了皇帝年轻时的模样儿,那般意气风发,却唯独在宸妃那里才有几分年少的姿态。
宸妃。
便是傅承远的生母。
陛下一直放在心上心心念念的女子,只可惜红颜薄命,纵是被陛下刻意忽视却还是难逃宫中算计早亡。
他抿了抿唇,看着眼前近乎垂暮的老者,想着刚刚听到暗卫传来的话,止不住的多了几分心疼,
“陛下这般自是极好的......只是,适才暗卫传消息来,说殿下怕打草惊蛇让一切功亏一篑,更不想让皇后起了疑心对您动手,所以,所以便不来了。”
“......”
皇帝顿时沉默。
适才面上的笑容更是僵硬的挂在脸上,垂眸许久,似想了无数事一般,最终自嘲一笑道,
“他记恨朕。”
“怎会呢,殿下,殿下这是关心陛下才会如此,您忘了之前殿下对您种种在意嘛,只是过于关心您这才会这般小心谨慎......”
老太监眼睛微红。
皇帝却垂眸。
素来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却垂下了头,脸上那抹自嘲的笑看起来却多了几分落寞,抬眸间眼中却多了几分茫然,
“朕错了吗?”
从宸妃死后,他便清楚他对他的态度极有可能会为他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从出生,他便对他视而不见,几次三番见他时都是一副冷面,对他的孺慕之情更是毫不理会,甚至在权衡朝堂平衡时将傅无咎推出去来当那个明面上的靶子,来转移所有人的关注,让他平安在宫中生活下去。
如今。
他达到目的。
让自己心爱的儿子即将登上他的位置,但同时却也迟疑了。
这么多年。
他自认为处处用心百般思虑的事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老太监眼眶微红,踌躇着想要接口,但话还未落便听到他字啊一次开口道,“罢了,都到如今,还谈什么对错。”
是啊。
如今一切即将尘埃落地。
是对是错,还有什么意义?
满屋死寂。
**
另一边。
傅无咎神色微沉,身后站着的是温妃和傅倾城,两人神色间皆透着几分慌乱,在她们面前,皇后一身明黄色凤袍姿态威严,
“倾城公主和温妃这是要去哪儿啊?”
“......”
温妃面色一变。
下意识就想站出来为傅无咎开口,但才微微一动就被一侧的傅倾城扯住了衣裙,对她摇了摇头。
傅无咎则是面色不改,
“儿臣已回京许久,惦念母妃旧疾未愈,便寻女医才找到医术高超之人,想接着母妃回府内小住几日,母后无需担忧。”
“是吗?”
皇后闻言一笑,
“既如此,那便让那女医直接来宫内便是,你母妃身份贵重,更何况从未有宫妃跟着子嗣出宫,若传出去,还不知坊间会如何揣测呢?你父皇风寒未愈,端王另有异心,届时端王该如何自处?”
温妃一听这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
她只听说傅无咎说接她出宫几日修养,却没想会牵扯这么多,眼下慌忙开口,
“皇后娘娘,端王绝无任何异心,是我一时糊涂才想让他带我出宫小住几日,望皇后娘娘见谅。”
说着。
她更对傅无咎使了个眼色,却只见他神色波澜不惊,看着皇后面色间也并无任何慌乱之态,
“父皇风寒未愈,二哥为嫡长宽厚仁慈,如今主管朝政一切国民安泰,纵是儿臣手下重兵,却不过为将者,若日后君王有需,必如利刃为大周尽一切所能。”
“当真?”
皇后眼睛一亮。
听着傅无咎这话,之前悬着的心顿时踏实下来。
她不求傅无咎能彻底站在他们这边,唯一只不落在她们对立面即可,如今听他这般话便放心了。
他素来不喜参与朝政,如今身子又残缺,既表态,那她自没刁难的心思了,面色间也顿时柔和下来,
“本宫也不过是顾忌着宫中规矩这才多说了两句,既如此那温妃便小住几日,待养好身子后便再回来罢,只是后日宫宴,宫内人手甚杂,届时端王......”
“父皇病重,儿臣自会安排好一切,母后无需担忧。”
“好。”
皇后满意一笑。
目光从几人身上掠过便转身离开,只端王表态,那宴会立储之事便十拿九稳,待皇帝一薨一切都尽在掌控!
三皇子纵想翻身便也没几分胜算了!
“兄长,你......”
皇后前脚刚走,傅倾城便忍不住想要开口,但那话却在喉咙里打了几个转儿之后,便又被她咽了回去。
兄长是为了她们,只能如此委曲求全。
示好皇后,甚至交出自己手中的重兵来安置宫宴,若出了任何差错,第一个要问责的便是兄长。
若无差错,也是将主动权交在皇后手中。
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犹豫中却傅无咎目光从她身上略过,淡淡的一如既往。
甚至。
还有几分如释重负?
傅倾城没再开口。
一路上。
都颇为安静。
直至进了端王府,才觉得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一直沉默的温妃则几次欲言又止的想开口,却全都被傅倾城插科打诨的翻了过去,
“母妃之前不是一直想见沈姑娘吗?如今既出府,说不准这两日便能见到了,母妃可要提前准备好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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