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因为刑皓霖喜静,很讨厌他的身边有任何多余的杂音。
安祈祎瞅了一眼已经背过她走进去的少年,也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在看到他只是往墙角的沙发里一靠,便再也没有动静,安祈祎竟松了一口气。
她绕到了桌子旁坐下,迅速看了眼时间。半小时的用餐时间应该够了吧,只要等她们吃好了她也就解脱了……
然后接下来的十多分钟里,安祈祎都默不作声地盯着眼前那个身影,他蜷缩在沙发里的姿势一定不怎么舒服。
“你一直就有盯着别人睡觉的习惯吗?”刑皓霖挣扎着起身,抓耳挠腮,“你很害怕吗?”
“什么?”
刑皓霖嘴唇微微动了动,然后又不说话了。安祈祎偏着头想了想,“你是指你家的事吗?我觉得还好,除了不怎么自在之外,至少不用受气。”安祈祎自知他不会回答,便开始自说自话,“因为从小与潇潇一起长大的缘故,我本来对于你们家的事情就有所耳闻,再说了谁家没本难念的经,我自己家的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呢,对这些事也就习惯了。”
“你可以出去了。”刑皓霖突然开口。
安祈祎抿了抿唇,他这样蛮不讲理的态度倒是让她忽然没了顾虑,至少刑皓霖想要怎么都会直接说出来的吧……她这么想着,忽然就觉得轻松了许多。
“我就再多待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一定走,现在要是出去的话估计又会被请下去吃饭,可我实在吃不下去,才刚来就拒绝主人的好意又显得不知好歹,除了你这里我目前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够合情合理地错过这顿晚餐。”
刑皓霖没说话,继续靠回了沙发里。
安祈祎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桌子上堆得高高的书,偷偷瞄了他一眼,然后猫着身子从侧面一本本看下去。
微表情、心理诱导、人性弱点、人格动机理论……好像全都是心理学方面的书籍。他为什么要看这些?是为了看懂人心吗?安祈祎不禁疑惑起来,不过,这倒也是他刑皓霖的风格。
“你在讽刺我?”
安祈祎一颤,转而就看到刑皓霖半眯着眼,他的眼睛本就生的狭长,此时看上去竟有几分像严正以待的狐狸。
安祈祎挺直了腰杆:“绝对没有!”
听到她的话,刑皓霖的神色并没有变得松动,依旧冷冷地开口:“你就没什么要问的吗?”
“你为什么要看这些书?”
“不告诉你。”
安祈祎有些得意地抬起下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想通过这种方法多了解身边的人,对吧?”
“人本来就多变,前一秒的决定不代表后一秒不会后悔。”
“那你有过什么后悔的事情吗?”
“……没有。”
安祈祎不明白他那短暂的停顿是出于什么,但她明白,她该转移话题了,否则接下来的时间里,刑皓霖极有可能又会保持沉默。
“你很聪明,也很奇怪,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惊涛骇浪的事情,你依旧是那副风平浪静的样子,除己之外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来。”
刑皓霖出奇地接上了她的自我阐述,“不,瞳孔会放大,说话可能前言不搭后语,皮肤也会开始冒汗,但同时没人会因为你的这些表现而冒险,每个人都会视若无睹,所以保持冷静才是解决一切的绝佳办法。”
紧接着刑皓霖就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这样似乎他就顺理成章不用被人盯着,“换我提问,你为什么从来不哭也不闹,甚至走到这一步还跟个没事的人一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好似就在她的耳边回响。
安祈祎笑了笑,“我懂了。”
她想她该走了,这样至少在语无伦次,浑身冒冷汉之前,她还能保持平静地回到那个房间,这样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不堪重负的内心……
骗子与傻子之间是缺一不可的关系,谁少了谁都不能单独成立,骗子说给傻子听,荒谬地给傻子铸造出一个世界,傻子盲目地把寄托寄托于其他人身上。
他的这个问题就像拧开的水龙头,缓慢而连续地轻声灌入沉默的空气。安祈祎当然知道他不是为了听到她的回答,这种语气沉着得可怕,像某种潜意识的驱逐。
“不用患得患失,在家里过得舒服就好。”
安祈祎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柄,听闻声音后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是因为尴尬,也不是因为开心。
而是因为一路披荆斩棘她都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时,突然的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再次消失的关心,而感到满腔酸楚。
鬼使神差地,安祈祎转回了身,
他的屋子里带着丝丝凉意,混合着洗衣液的香氛,而刑皓霖就在那个阴影里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沉思……
“我走了。”
这一次刑皓霖就像真的睡着了一般,再也没有回答。
大哭大闹?想到这个词安祈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要是没人愿意搭理她,她该哭给谁看?即使跑出去跟人理论一番,别人也只会说她是疯了,那她为什么要这样?
想要忘记一件事,闭上眼睛再睁开,正常的呼吸,正常地吃饭,然后就会发现……身边的糟心事一件都没少,显然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修复玻璃心的时间。
“安祈祎!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何潇潇惊天动地的怒吼回荡在整个初三年级的走廊,夏天的树上逃窜出几只受惊的小鸟。
安祈祎看着卫生间的那面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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