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池荷叶亭亭,一陂碧水绕荷身,艳波涟涟。
远处的雕梁画栋,倒影在水波里,隐隐约约,摇摇曳曳。
天边漂浮着一片乌云,当乌云与阳光接吻,便化出满地繁花,洒落在他们身上。
顾倾城除了西厢那株海棠,便最喜欢这里的荷池月桥。
这道横跨近亩荷花池的月牙木桥,金丝楠用料金贵,雕工精细。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宛如金桥。
当年外祖父的富有,由此可窥一斑。
可是,外祖父富甲四海的财产,到底去哪里了呢?
顾倾城不由得又陷入思忖。
此刻莲叶翠绿,红白相间的荷花,有些展颜,有些含苞,次第待放。朵朵荷花,争红斗艳,脱颖而出,迎风摇曳。
繁花中的顾倾城,落在拓跋余眼里,又成了河池里千娇百媚的莲花。
“张秀莲,莲儿。”拓跋余负手喃喃。
看着莲花,想到最初顾倾城给自己的假名字,秀气清逸的莲花,他倏然就笑了。
他天性冷傲,难得微笑,这一笑,竟有春华般绚丽,是个很英俊的男人。
“对不起。”顾倾城尴尬的笑道:“那是我奶娘的名字,我当时不知你们是好人或者歹人,脱口而出,就报了奶娘的名字。”
拓跋余的目光,落在顾倾城的唇齿间。
她洁白细糯的贝齿,笑起来好看极了。
她的唇饱满柔软,颜色粉润,似一瓣桃蕊。
拓跋余的喉间微动。
“倾城,其实你并不善于撒谎,是本王反应迟钝。”拓跋余道。
“……哦,是吗?”顾倾城眉眼带笑。
拓跋余笑意盎然:“你其实在说出那个名字后,自己都忍不住失笑了吧?只是本王到后来,才猛然想起。”
他平素不爱笑,更不轻易笑。
他一向面无表情,不让别人窥探他内心的喜怒哀乐。
却独独在顾倾城面前能露出愉悦,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顾倾城却在想,拓跋濬那个魔鬼,却居然由始至终,不相信那是自己真正的名字。
“本王当时想,张秀莲的名字虽然普通了点,但是秀气的莲花,出污泥而不染,这个名字,也勉强配得起你。”
他半依在金色的月牙桥,身姿潇洒,看着顾倾城,眼底情愫更浓。
“殿下过誉了。”顾倾城客气的浅笑。
拓跋余又道:“后来又以为你叫慕容飞雪,又觉得雪儿与你般配,像冰雪一样聪明,一样圣洁。”
稍顿,又摇头微笑道:“直至知道你是顾倾城,本王才深知,一顾倾城,这个名字,才真正配得起你。”
“张秀莲的名字,是脱口而出。但慕容飞雪的名字,并非刻意骗你,你也知道,那是我行医的名字。”顾倾城道。
她依靠着月牙桥的栏杆,看着莲池。
波光潋滟,她眼波流转,水中却浮现起凝香苑那具尸骨。
她思量着,南安王有日知道皇宫凝香苑里那具尸骨,会是怎样?
她很想马上就告诉他,便当是还他个人情。
但她也知道,暂时还未到最佳的时候。
“本王却终究为你的假名字所误,才耽搁了好久,最终寻到你。”拓跋余摇头喟叹道。
他觉得当初被顾倾城摆了一道,又微笑道:
“被你骗一次,是本王愚钝,连续被你骗两次,还不知道面前人竟是自己的娃娃亲,便是本王无能了。”
顾倾城转眸看着他:“不是殿下无能,是殿下言而有信,答应倾城不去调查。否则以殿下之能,如何不知我就是顾倾城。”
拓跋余微微点头。
他确实答应顾倾城不去调查她,否则他怎会不知她就是顾倾城。
“倾城,你是在试探我不愿意娶那个娃娃亲后,伤了你的心,才一心要退了那娃娃亲吧?”拓跋余问。
拓跋余是个自视极高的男人,这点和拓跋濬如出一辙,女人向来难入他的眼。
美貌的女子何其多,顾倾城救了他,既有倾国倾城之貌,又有诸葛之才、华佗之能。
更有种特殊的气质,清纯与妩媚糅合,婉柔与英气共存。
这种独树一帜的美,让人一见钟情,能勾人魂魄。
他以前也觉得安陵缇娜是大魏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
可是安陵缇娜即便比顾倾城更美艳,她永远没有顾倾城这股能令人俯首称臣的气魄,能把人的心紧紧收服的魅力。
他终于找到多年梦寐以求的姑姑——原来姑姑就是顾倾城。
他即便夺得天下,也只有顾倾城,能是那个母仪天下的女人。
顾倾城耸耸肩,坦言:“殿下没伤到我的心,我当时知道殿下不愿意娶那个娃娃亲,心里顿时就轻松了。”
“……不是因为本王伤了你的心?”拓跋余有些落寞。
倾城从来都未将他放过在心上!
“十几年前的一句戏言,殿下当时不当一回事,如今早已翻篇,殿下就更不必记在心上。”顾倾城又道。
拓跋余眸色痛苦,认真道:“本王确实未把什么娃娃亲放在心上,本王所在乎深爱的,自始至终,只是倾城你这个人罢了。”
“……”顾倾城默然,不知该如何婉拒拓跋余的情深一片。
她既不能将他拒之门外,也不能恶语相向。
毕竟他是南安王,毕竟她答应给他机会重新追求自己,毕竟他刚刚又帮自己报仇。
“没了那个娃娃亲束缚也好,本王一定以自己的真心打动倾城。”拓跋余摊摊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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