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还有这些症状?”
顾倾城默默点头。
再忧心茕茕道:“倾城以为,不是热症,却是真寒症状。”
“不是热症而是真寒?”
李御医大惊,细细回想,难道自己遗漏了什么?
顾倾城点头道:
“老祖宗此乃阴盛格阳初起之势。阴气太盛,阳气不得相营也。
不相营者,不相入也。既不相入,则格阳于外。
故曰阴盛格阳也。
老祖宗脸色浅赤浮移,其外症面赤发热而烦,颇类阳热。
其内则不渴,下利清谷,小便清长,爪甲青白。
四肢厥冷,脉浮微欲绝,一派阴寒虚症。”
李御医愧疚的摇头。
“李某真是惭愧,没有安平郡主观察入微,洞若观火。
所谓望闻问切,我只道老祖宗体热,却没留意她时常披衣。
知其口渴,却没留意她只喝热饮。
虽把其脉,却没留意她四肢厥冷,更没注意她指甲青白。
其他细微之处,就更没一一细问。”
顾倾城忙安慰他。
“李御医不必自责,男女有别,你不好直勾勾盯着老祖宗观望,是以不知其脸虽赤却浮移。
御医一般给后宫娘娘号脉,因为男女大防,皆是盖着帕子,毕竟隔了一层。
李御医既不能触摸老祖宗的肌肤,是以不知其四肢厥冷。
不知其手足厥冷,便不会进一步要求看老祖宗的指甲。
心中认定她是热症,也就不会问其他诸如小便之类的症状。
倾城是得了女子之便,倾城一见老祖宗便见其脸色赤红。
老祖宗又握着倾城的手,倾城一下子就感觉老祖宗四肢厥冷。
继而观其指甲,其他症状,便一一对号入座。
老祖宗前些时日气厥昏厥,险些丢命。
倾城虽给老祖宗回阳,老祖宗暂时得救。
但老祖宗那时身体极度虚弱,阴邪趁虚而入。
又生了场闷气,便有此阴盛格阳之前兆。”
“完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御医倏然惊呼,吓得脸色青白。
又看着顾倾城颤抖道:
“李某这两日给老祖宗开的,是治疗热症之药。
老祖宗此刻早已服下今日的汤药,无疑把老祖宗推下寒冰雪窟,李某万死莫赎啊!”
顾倾城脸色柔和,往前伸伸手,以示李御医莫要惊慌。
“李御医稍安勿躁,老祖宗之前是吃了几服药,虽然……背道而驰,却也……影响不会太大。
今日的药,倾城已命人倒了,老祖宗没喝到那汤药。”
顾倾城的话,说得委婉,尽量别让李御医心里有太大负担。
李御医擦擦额头的冷汗,依然忐忑不安。
“安平郡主不但又救了老祖宗,而且救了李某。看来,李某无颜再待在御医局了啊。”
“李御医千万别如此自责,这不能完全怪您断错症状。
倾城方才说了,这是所谓的男女有别,引起的误诊。
况且老祖宗她们并不知李御医开的药有何不妥,倾城只说要添加几味药材而已。”
顾倾城安抚着李御医。
“不管如何,还是安平郡主心细如发,才能找到真正病症。
否则若是按照热症治疗,背道而驰,相去万里,岂不是反而加速老祖宗病情。
安平郡主不但又救了老祖宗,而且救了李某,是李某的救命恩人呐。”
李御医向顾倾城深深一揖。
“李御医不必如此客气。”顾倾城赶紧扶住他。
“真是名师出高徒,李某对安平郡主的医德医术,佩服之至!”李御医又捋须颔首道。
“李御医过誉了。”
顾倾城被李御医夸赞得都不好意思了。
李御医遂又问:“郡主,这号脉需要大量的医案实践,你年纪那么小,是如何做到的?”
顾倾城呵呵的笑笑。
“其实,倾城牙牙学语,学的便是医术。
别的孩子玩布偶,师傅却给倾城捏了个小面人。
在面人身上绘上奇经八脉,点上穴位,让倾城辨认。”
李御医再钦佩的颔首:“慕容医圣果然是匠心独运,才能培养出郡主如此的女神医。”
“李御医言过其实了,女神医称谓,万不敢当。也请李御医不要在人前谬赞倾城。”
顾倾城又谦虚道。
“可是安平郡主妙手回春,连番救老祖宗,却是世人有目共睹的啊”李御医诚恳道。
顾倾城却容色戚戚,默默的摇摇头。
眼眸潋滟,揪心道:
“可是倾城纵然想力挽狂澜,但老祖宗这阴盛格阳之症,虽是初起,终究属弥留之症,老祖宗怕是……”
“安平郡主,您是说,老祖宗……”李御医又惊悚问。
他们都不敢说出那些凶多吉少,回天乏术,无药可救之类的话。
“李御医,人生而有涯,总会有尽。
老祖宗一旦到了真阴真阳,大虚欲脱之危象,便是神仙难救了。”
顾倾城还是如实道。
“……郡主,我们是否要把老祖宗的病情,如实禀告老祖宗和陛下?”李御医慎重的问。
顾倾城略为思忖,轻轻摇头。
“老祖宗已是一把年纪,往大不敬处说,哪怕是驾鹤西去,也是喜丧。
提前告诉老祖宗或者陛下,只会令大家徒增心理负担。
老祖宗若受任何刺激,都会导致病情急剧下降。
为今宜尽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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