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水泼在顾新瑶脸上,发出人的腐蚀声。
“啊!啊!啊!!!……”
顾新瑶疯狂的惨叫声响彻牢房。
顾新瑶不是练武之人,反应终究不快,躲不过去。
被瓷瓶里的蚀骨水泼了个正着,双手抚在脸前,又不敢摸近脸,叫得惨绝人寰。
原来,是刚刚醒过来的冯浪可墩,眼见自己的儿子被顾新瑶折磨得生不如死,她气得全身颤抖。
她悄悄爬起来,想去跟顾新瑶拼命!
但她母子俩老弱伤残,此刻与顾新瑶硬拼,只会死得更惨。
眼看她又要给儿子泼什么蚀骨水,她悄悄摸到顾新瑶身后。
奋起所有力气,将手上的铁链砸打在她腿上。
顾新瑶向前扑跪的同时,手上的瓶子惯性往后倒,刚刚泼向自己的脸。
终于自作自受。
“恶有恶报,还报应得如此之快!”
冯浪狠狠的骂了句在地上哀嚎打滚的顾新瑶,便扑向她的儿子。
“卿儿……”
冯浪方才昏过去,醒来后只看见斛律卿身上皆是血,不知他伤得怎样了。
如今方看见他儿子不但手脚被那女人挑了筋,连他的裤裆都血流不止。
她呼天抢地的喊着:“卿儿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随即,被愤怒燃烧的冯浪又捡起地上的匕首,在顾新瑶身上划拉着。
一边挥刀,一边凄厉的骂:
“你这比狼粪还臭,比毒蛇还毒的女人,我诅咒你,永远活在黑暗中!
生生世世没人爱你,你将痛苦孤独一生,受尽世间上所有折磨,最后被苍鹰啄食!!!”
这时退至外面看守的士兵听到牢房呼天抢地,有大动静,慌里慌张的跑进来。
一看到在地上打滚,还被冯浪拿刀在她身上划拉的顾新瑶。
再看看绑在铁链上被割断手筋鲜血直流的斛律卿。
意识到自己怕是没命享受方才贿赂的金铢了。
都惶恐起来。
赶紧派人去禀报斛律屠休。
冯浪将顾新瑶划拉得体无完肤,才住手,回到她儿子身旁。
“卿儿……我可怜的儿啊!……”
冯浪可墩捶胸顿足的痛哭着。
此刻斛律卿早已经痛晕在他母亲怀里。
斛律屠休接报急急冲进来,见斛律卿不但被割断手筋,还伤了子孙根,性命岌岌可危。
“快传巫医救人!”
他一边赶紧命巫医来救斛律卿。
又气得大吼一声,立刻挥剑杀了那些狱卒。
当他又想挥剑杀了顾新瑶的时候,身后赶过来的塔娜却拉着他求情。
“好了好了,可汗,我妹妹也遭到报应,你看她的脸也毁了,身上也体无完肤。
一个女子毁了容颜,生不如死,这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可是卿儿的一生,都被那贱人毁了!”
斛律屠休自是明白男人的最痛,依然想扑过去杀了顾新瑶。
“难道你杀了我妹妹,大哥就能完好无损吗?”塔娜还是拉着斛律屠休,“当务之急,是赶紧救大哥啊!”
斛律屠休这才冷冷的收回剑,赶紧命到来的巫医来给斛律卿救治。
冯浪气得顾不得生死了,跳起来挥铁链砸打塔娜。
一边打,一边悲愤的哭叫:
“都是我,不该将你这条毒蛇带回来,不但害死可汗,还害得卿儿如此悲惨!我要杀了你这条毒蛇……”
塔娜想拔剑杀了冯浪时,看到斛律屠休盯着她,像苍狼一般森冷的目光,才住了手。
斛律屠休遂命人拉开冯浪。
塔娜公主此时,还有一丝恻隐之心。
等她知道斛律屠休要她做什么事后,她变得,比顾新瑶还要狠毒了。
巫医虽救回斛律卿的性命,可是他手脚被废,连走路都不行,只能坐在轮椅上,成了废人。
斛律屠休本来命巫医将斛律卿的子孙根保存起来。
斛律卿羞愧难当,却让人把那东西扔出了帐外,冯浪却悄悄把它捡了起来。
并小心风干保存。
那是他儿子身体的一部分。
虽然儿子已经成了残废,但百年之后,那东西,还是得陪在他的身体里。
经历这些挫折,冯浪原本模糊的眼睛,就几乎看不清眼前景物了。
而斛律卿,更加的了无生趣。
到了晚上,大司命自斛律卿身上走出来,飞到冥界。
怒气冲冲就要打冥王,却被冥王一把推开。
冥王负手冷冷道:
“大司命,亏你是神仙,竟如此心浮气躁。”
大司命一挥大袖,面前显现出憔悴不堪,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死气沉沉的斛律卿。
他指着斛律卿,气冲冲对冥王道:
“你看看,这就是你擅自篡改命簿的结果,他虽只是本司命的肉身,我却能感受那切肤之痛,和没有男人尊严的屈辱!”
冥王脸色微讪,微微耸肩:“本王也不知道,结果会演变成这样。”
稍顿,又漫不经心道:
“你就看开些吧,毕竟没有男人尊严的,只是那凡胎肉身,也不是大司命你,你何必耿耿于怀。”
“你如今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大司命甩袖道,“拓跋余的下场。若比斛律卿更凄惨,本司命便看看你,还能否如此气定神闲!”
大司命拂袖而去。
身后的冥王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微微阖上眼睛,拳头逐渐紧紧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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