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铺垫?
说白了,就是诱饵。
在古玩行里,想要坑一个人,尤其是想要从一个人手里坑一笔大钱,直接拿赝品去坑,大概率要失败。
因为正常人在涉及大额交易的时候,一定会非常小心,买一件价值不菲的古玩,怎么都要请个靠谱的朋友帮忙把关。
只有让目标放松警惕,才更容易得手。
那么,怎么样才能让一个在古玩行里沉浸多年的老狐狸放松警惕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下诱饵。
目标尝到甜头之后,会自然而然地放松警惕。
再狡猾的老狐狸也会上钩,因为这跟性格、能力无关,只跟人性有关。
只要还是个正常人,就有很大的概率上钩。
周齐云也明白这一点,脸色“唰”地变了:“会有人来回购这些瓷器。”
杨磊点头:“对,而且一定是同一个人,出价还会很豪爽。”
“那怎么办?”
“嘿嘿,诱饵吞下去,钩子吐出去。”
“也只能这样,可惜我眼力差点意思,最近收货得非常小心,要是老弟你天天在我身边,那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问题不大,这人手艺虽然高明,但风格是一致的,找到窍门,不难识别。”
“老弟,细说。”
“看火石红就行,火石红这玩意儿都知道,是杂质,在古代,匠人们也会努力避免火石红大的诞生,只是碍于技术和工艺水平不够,导致火石红这玩意儿屡禁不止,”杨磊拿起刚才的水盂指了指圈足上露出的胎体:“现在的工艺完全可以百分百避免火石红的诞生,所以造假者需要人为地掺杂些许铁粉一类的杂质。”
“然后呢?”
“一种是想要努力避免但避免不了,一种是本不存在却故意添加,所以同样是火石红,但状态却完全不同,”杨磊笑笑:“老瓷器里的火石红分布很自然,尤其是那些点状的或者片状的火石红,大小不一且自然散落在各个位置,是随机态,而人为添加的火石红,却很匀称,那些晶体颗粒和色斑几乎一样的尺寸和形状,分布也相当匀称。”
周齐云皱起眉头:“老弟,老实说,这是你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
“对。”
“难怪呢,我研究清代瓷器尤其是雍正瓷器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从这个角度分析过火石红的特点。”
“一般人也想不到这一点,毕竟这不是纯粹的工艺特征区别。”
“凭这一点,你就能在行业内著书立传。”
“哈哈,有这个想法,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请老周你写个序什么的。”
“别别别,我可没那个资格。”
“我的书,我说有,你就有。”
“那先谢谢了,没想到我老周还有给大名人写序的一天。”
正闲聊中,徐景娜敲门,探头进来:“老板,有顾客。”
周齐云对杨磊道:“你先坐,我出去看看。”
杨磊点头,等周齐云出去,这才跟张胖子招招手:“老张,好久不见啊。”
三年前嚣张无比的张胖子拘谨得像个小学生,点头哈腰道:“杨,杨先生,好久不见。”
杨磊笑笑,没说别的,而是寒暄道:“最近生意挺好吧?”
“还行还行。”
“你们这个行当想不行都难,全国上上下下都指望着你们多挖煤呢。”
“过奖过奖。”
“煤价涨了吧?”
“嗯,涨了不少,最近关停了很多小煤窑的原因。”
“小煤窑那种玩意儿早该关了,危险不说,还容易滋生各种黑恶势力。”
“是是是,我们也都讨厌小煤窑,可没办法,好多都是历史遗留问题。”
“以后会好起来的,不过你们这个大老板的铁饭碗是保住了,怎么样都饿不着肚子。”
“跟杨先生没有可比性,你都是玩高科技互联网和金融的。”
“哈哈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杨磊笑呵呵地和张胖子寒暄。
张胖子这人坏不坏,他不知道,但绝对识趣,也还算有趣,至少能坐一块聊天不尴尬。
煤老板嘛,别的不说,大部分都是见过世面的,毕竟有钱。
说起来,他认识的煤老板还不少呢,例如王晓刚,合作还挺深。
想到这里,问张胖子:“认识王晓刚不?平城人,也是个煤老板。”
“认识,不过人家可能不认识我。”
“哦?”
“王晓刚的生意做得很大,早早就出去闯荡了,在首都混得还不错的样子,涉足的行业也不少,赚没赚到钱不知道,风光是真风光,在咱们晋省众多煤老板中,是混得最好的一批。”
“是吗?”
“嗯嗯,”张胖子点头,然后小心地问:“前些天听说,他跟杨先生你走得很近,还,还有投资?”
“对,所以才问你。”
“老王要发达了。”
“呵呵,”杨磊笑笑,正准备说点什么时,周齐云返回来,坐下,低声道:“老弟,还真被你说中了。”
“真的?”
“嗯嗯,刚才来了个小老头儿,点名要雍正时期的文房用具,一眼相中纲手来那个水盂,花了三十二万,很豪爽,言谈举止中透着一股子对雍正瓷器的迷恋,要不是我醒悟过来,说不定真要把对方当知己了。”
“你怎么应对的?”
“当然是热情招待,把他当知己,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就是准备吞饵了。
周齐云眼力或许差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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