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孔一娴等了多久,她始终阴沉的眼里终于有了些光采,“真的?”
常导犹豫了一下,翻出手机里的一条录音,手腕有些发抖,“本来他是想直接说给你听的,但是我担心你被影响,就没敢让你知道。可你现在……再不振作起来,个人赛就没法打了,所以一娴啊,这是为了让你能够更好地比赛,不是让你分心的,懂么?”
只要有他的消息,孔一娴什么都答应,出来这么多天,这才笑了下,“常导放心,个人赛我会认真比的。”
这段录音很短,只有几秒钟,却能让孔一娴如获至宝,可当她真的要点开时却又不敢了,红着眼挣扎了很久才鼓起勇气点开。
录音的声音不大,只能贴在耳边仔细分辨。最开始只有各种仪器的声音,让她有些心急,到了最后,才传来弱弱的几个字。
“一娴……加油。”
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孔一娴只要有他的声音就够了,至少他挺过来了。
见她终于长出一口气打起了精神,常导才算放心,却抿着泪,强忍着没有把其他的消息告诉她。
其实常翊的情况依然不好,当时拼尽全力录下这几个字后,他的病情就再次恶化,又做了一次手术才算保住性命。而且……
医生告诉他的消息是,常翊的四肢躯干目前都没有知觉,也完全没有肌力,不排除高位截瘫的可能。
他甚至不敢想象,结束比赛回国后的孔一娴如果知道了这些,会是怎样的崩溃。如果常翊真的没法恢复,那他们俩的余生又该怎么办……
被隐瞒了真实情况,一心以为常翊会康复的孔一娴终于在数轮的淘汰后走到了决赛,闵贤珠已经恭候多时了。
经过败北、道歉和这一年多来的数次争锋,闵贤珠对孔一娴的态度已经从轻视和嘲讽转变为敌人之间的抗衡。不是谁都讲究什么体育精神,但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大家都懂。
岛国日落时间早,到了比赛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赛场上的灯光让人心生暖意,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清晰得瞄准远处的靶心。
戴上单目镜,扣好护具,这是孔一娴的最后一场职业赛,恍然间,似乎又回到江州市。
当时的她根本没法想象自己会有今天的成就,但常翊是想到的,虽然他此刻没有站在自己的身后,孔一娴却依然满足。
站上世界最高的领奖台,常翊,这是我们说好了的,你正在看着我么?你是不是也在期待,我们的婚礼呢。
指示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闵贤珠先发,毫不犹豫的十环。
她们俩之间的对决,十环并不少见,观众们也习以为常了。简单的掌声之后,孔一娴也不甘示弱,想要拉开比分可不容易。
直到中场休息,胜负都十分难说,可放下弓箭的孔一娴却发现常导不见了,在奥运会的决赛场上,这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
孔一娴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任何异常都会让她紧张。干脆趁着休息时间去寻找常导,却在卫生间的门口听到了他的声音。
这里很隐蔽,除非刻意找,很难发现这个拐角。并且常导的声音也很低沉,听起来十分压抑。
她没法进去,听不清常导在说什么,偶尔还有别人进出,更加掩盖住了他的话。
但或许是因为卫生间空旷,回声效果好,尽管听不清具体内容,孔一娴还是听出了常导异乎寻常的哭腔。后来因为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才让孔一娴辨别出几个关键词。
手术、瘫痪、怎么办……
她一下子懵了,皱着眉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时常导也结束了通话匆匆出来,毫无预料地撞见了孔一娴,顿时仓皇了脸色。
孔一娴也没有回避,就算想动也动不了了,呆呆地立在原地,泪珠子在眼眶里滚着,没敢落下来。
“……瘫痪?常翊么?”
常导暗叫不好,一时情急甚至抹了下眼角,这样的欲盖弥彰让孔一娴感觉整个人都空了,面对常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中场休息很快就要过了,常导不敢多说,催促她赶紧回去比赛。可孔一娴哪还有脑子想什么比赛的事,挣脱常导一步也不动。
“到底……怎么回事?常翊到底怎么了?常导你别再瞒我了,难道常翊不是好好的已经醒了么?为什么会……”
常导依然在回避,看了眼时间有些着急,“你先回去比赛,结束了我告诉你。”
“您不告诉我,我就比不了。您要实在不告诉我,当初您在世锦赛上怎么骂尹毓的,一会儿就会怎么骂我。”
这是在威胁,自己会像尹毓那样自暴自弃,毁掉人生最重要最后的一场比赛,让自己之前那么多的努力都成为可笑的泡影。
常导头疼地沉默了很久,隐隐能听到场外喧闹的动静。休息时间只剩下几分钟了,他也知道孔一娴向来说到做到,走到此刻突然放弃绝不是说着玩儿的。
走廊里传来工作人员呼喊孔一娴的声音,提醒她尽快回到准备区。但孔一娴置若罔闻,一双眼紧紧盯着常导。
僵持之下,常导没办法了,捏着鼻根挣扎了几秒钟,才低头悄悄说了一句“常翊……很可能会瘫痪,后续还要有手术,但是医生说预后不理想,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这句话之后,工作人员就找到了这边。孔一娴没有理他们,也没有问任何问题,努力地把泪水逼了回去,被再三催促下终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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