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高兴道,“哪里有说书的呢?”
“这位公子别着急,这前面正搭着台子,等台子搭好了说书先生就到了。”
顺着小二哥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我们右前方正有个伙计搭着台子,说是搭台,也不过是摆了一方放了抚尺的桌案,桌案后又置了一张雕刻粗砺的屏风罢了。
“客官,您看……?”
我和青山用四道齐刷刷又炙热的眼神望向师父,师父笑道,“也罢,你且去备些茶点。”小二哥应了声便下楼了。
趁着等闲的空档,我有些幽怨的问道,“师父,你往常下山也都是这般逍遥吗?”
清胥:“……”
见师父愣住,我想我大概说中了,青山在一边用眼风使劲给我使着眼色,只是他碍着师父正在一旁,于是这眼色使得万般小心,低眉垂眼间的,使得也忒fēng_liú了些,当时我楞是没看懂,还将我放在心底的话拿出来问了一问,当是时,我是这样问的,我摆出比平日里更加谦卑受教的姿态问道:“师父,您如此博学,请问您有没有去过青栏院啊?您能对徒儿描述描述一二么?”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嘭咚”一声,回脸见到青山正四仰八叉摔倒在地,一只还搭在长条凳上的脚还使劲的抽了几抽。我有些惊讶,伸手晃了晃青山刚刚坐的那张长条板凳,很是稳当,再回过脸来看师父,却见得师父耳颞处的青筋仿佛跳了两跳。正在这时原本略略清闲的二楼开始有些吵吵嚷嚷起来,只闻得“啪!”的一响,人群开始安静下来。我也循着声响看那着了灰布衫子的说书人说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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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披上甲胄
城楼战斗城池看守
狂风怒吼庇佑
白刃加颈君有何愁
烽火几时得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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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飕飕兮北风吹透
功名废冢荒丘
柳飘飘兮碑铭石头
英雄青史不朽
……”
说书人秉着抑扬顿挫的声调开了场,说罢最后一句,左手便是“啪”得一声抚尺,右手在这“啪”的一瞬又“腾”得展开素白十二骨折扇,这一左一右间,颇有些气势。待这气势做足了,便开始说将起来——
“话说多年前那段腥风血雨的时日,在座的恐怕还能记得,当慕王的时候,身下两子携重兵围王宫之数重,父子三人里应外合,十九路厮杀,皇宫内外哀声不绝耳……
战事较先前胶着变得明朗起来,城内护驾的洛王已是兵少食尽,但听说那已然受了重伤的洛王却是提着一柄盘满的蛟枪,仍领着残兵剩将拼命厮杀……”
说书先生说到战场厮杀,真是口若悬河才辩无双,听得青山如醉如痴,他却是不晓得,那位受了重伤却拼命厮杀的洛王,其实是我的爹爹。一直到后来的许多天,青山还时不时的和我讨论几番这场腹背受敌的厮战,譬如到底是该破釜沉舟的一搏,还是将计就计用诈降放松对方警惕,再来出其不意的背水一战。看来青山很高兴多了一个可以争辩讨论的话题打发时光。
在小二哥端上第二轮茶水零嘴的时候,说书先生继续道,“在天将亮的寅时三刻,慕王二子率强兵始作最后一lún_gōng坚,意图一鼓作气撬开内城封锁。正在这时,雾霭中忽然有位青衣少女伏马斩雾而来,此女正是洛王爷的嫡亲侄女,策马未至宫门二里,奈何挡于四下士卒也。遂急修血书一封托士卒交于慕王长子慕辙,彼时慕辙正大破宫门,待其知晓此事急急策马赶去时,那位清秀可人的女子已是不知去向……后来有人传言,在一座庵子里似是看过已是削发为了尼的小姐,也不知是真是假……”
原来这说书先生说着说着竟说到了我的家事,可见国事确实连着家事,家事也委实连着国事。在先生喝茶润嗓的空档,我略略回忆了那位姐姐,因她只是来过我们府中几次,我那时候年纪又小,所以容貌不大记得住,只是依稀记得这位姐姐从前见了我也会是微微一笑的。原来她私底下还有一桩隐秘的情事,只可惜,原来最后那样好的性子竟是做了光头姑子,可见人不可貌相,长得温婉可人的也会有决绝性子,又可见情事原是不能轻易碰的。
喝完半盏茶的说书先生嗓音果然清亮许多,又继续道,“这慕家的至后一lún_gōng坚,终是攻破了皇宫大门。从此英雄终成冢,绝迹埋孤山。这对与错,功与过,但留后人说。洛慕两家原是京中最得脸的王族,可经此一战,洛家落没慕家退隐。这其中还有一段秘闻,说来也是奇怪,适才提说了慕家长子与那洛家嫡亲侄女间的万般遗恨,众位可还知道多年前洛家王府迎娶的那位二夫人?”
清胥微微皱眉,看着阿瑾,她虽向来坚强,却也到底是个失了爹娘的孩子,“你可还想继续听?”
青山在一旁听见师父的话,以为师父要走,立刻急急的央求道,“师父,待听完这一场再走可好?”
毫不知情的青山正是意犹未尽,我对师父说,“不过是说书,真真假假的,哪里就听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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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先生见台子底下那许多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面色之上多有惊艳之情溢于言表,他理了理衣襟,正色道:
“当那些年,老夫尚在路边摆摊卖些字画,有些日子正值编户齐民,街上往来之人甚少,生意很是清淡,老夫正打算收摊,却见得一位女子……没错,这便是日后的那位洛府二夫人。论起这二夫人的容貌。众位倘若只要瞧过一眼,便会永远记住……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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