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破园百废待兴,大人们都有正事要忙,于是那帮年纪较小,干不了多少活的孩子们就主动承担起看守大门的职责。
今天正好轮到罗小蓝和那个小眼睛,叫罗亮的男孩当班,他们倒也认真负责,绝不会在当班的时候偷懒玩耍。眼看这一家四口在家门口左顾右盼,孩子们顿时警惕了。
罗亮觉得自己是男孩子,应该更加勇敢一些,主动站了出来,“请问你们是什么人?到我们家来干什么?”
那年轻女孩先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出几分不屑,“不过一个小小看门狗,神气什么?”
罗亮一下子涨红了脸,自从他不做乞丐,来到破园,就再也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无礼的话了。就是大少爷那帮很有钱的同学们来,每回见了他们也是笑嘻嘻的,还时常让人拿些糖果铜钱打赏他们,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你们不要不讲礼!”看罗亮气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罗小蓝气愤的站了出来,“你们走开,否则我就叫我们家大人来了!”
她拿起了一只小木锤,对着了门后挂着的一只小钟。这也是从家里的破烂堆里收拾出来的,原是檐角的一只大铜铃,眼下放在这儿,正好给孩子们当小钟了。就怕万一有个什么事,孩子们应付不来,这边一敲钟,里头大人就能听见。
可那女孩却是撇了撇嘴,挑衅地道。“那你叫啊!以为我怕吗?”
“就是!”那妇人上前想要帮腔,可后头那个男人出声了,“等等。”
顺着他的眼光往旁边一看,却是有两辆大马车过来了。一位管事下得车来,奇怪的看一眼这家人,有些不明所以。
他是裘老板手底下办事的,负责破园装修的一应事宜,跟罗小蓝他们早就混熟了,今儿正好来送新得的门帘窗帘,却见俩孩子一副受气模样。顿时就上前帮腔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人,在这里来干什么?”
瞧这管事穿戴不俗,那家人先自矮了三分。
只有那妇人上前回道,“大爷。我们可不是来找茬的。我们是这家人的亲戚。我是沐姐儿的舅妈。这是她舅舅和表姐表弟,都是一家人呢!”
啊?
管事一愣,沐姐儿的事他不熟。也不好乱插手,可罗亮当即道,“骗人!从来没听祝姐姐说有什么舅舅舅妈的,再说你们长得一点都不象,肯定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那妇人看起来就不是好性子,顿时叉腰骂道,“你这小毛孩子滚一边去,我不跟你说。你让施蕙娘出来,看她敢不敢不认我!施蕙娘,施蕙娘你出来!”
她一边说,一边就要往里闯。
罗亮不肯让她进去,伸手挡着门,“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你让开!”那妇人仗着自己个子大,蛮不讲理的一把将罗亮推到地上,快步就往里冲,“不过一个小小奴才,还敢拦我?回头就把你拿去卖了,你才知道厉害呢!”
罗亮毕竟是个小孩子,给她一推,顿时摔到地上,两手本能的往后一撑,顿时两个手掌全都擦破了皮,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可他硬是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反而从地上爬起来重又扑上去拦她,死死抱住她的腰,“不许进去,就是不许进去!”
孩子的心性很单纯,他接到的任务是看好大门,不能让陌生人闯进来,他就死死的守着这一条,不管那妇人怎么掐他,怎么打他,他就是不松手!
倒是罗小蓝见势不妙,已经大力敲起了小钟,高声嚷了起来,“坏人来啦,有坏人来啦!快来人啊,有坏人来啦!罗亮,你别管她了,快进去叫人哪!”
等到念福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的房间大门敞开,已经被人闯进去了,原本光洁的地板上踩得横七竖八的全是泥印子,站在屏风后面看进去,那张收拾得整齐干净的床铺上被人摊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个看起来挺邋遢的猥琐男人正歪在她的被子上,舒服晃着脚丫子。
她最钟爱的两只抱枕,一只南瓜的被那男人垫在不知多久没洗过的臭脚丫子底下,而小狗的正被另一个年轻的女孩垫在屁股底下。
那女孩正坐在念福的梳妆台前,把沐劭勤送来的脂粉花粉摆满了台面,许多连念福自己没拆封的全都被拆了。而欧阳康,阮大虎及各种途径得来的首饰还明晃晃的挂在那女孩的头上身上。
屋子里还有一个妇人,正披着她那件宝贝之极的白狐皮斗篷,跟淘宝似的,翻箱倒柜的掏摸着她的箱子,旁边布匹衣裳丢了一地。
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还算规矩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舞儿柳儿都快急哭了,一个在求那个姑娘,一个在那求那妇人,“求求你了,别再弄了,这都是姑娘的东西,不能这么翻的。”
那姑娘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事?我就翻怎样了?又不是你家的东西,凭什么不让我翻?滚一边去!”
那妇人道,“嗳,你们看这个料子不错,正好给我做件过年的新衣!阿瑞,这个给你!”
躺在床上那男人乐呵呵的道,“随便。”
那妇人拖起一块衣料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还一脸得意的道,“我就说听我的没错,咱们先打听清楚了,直接杀到这里来,打那丫头一个措手不及。要不然,她这么多好东西,不早就收起来了?”
那姑娘一面给自己涂脂抹粉,一面道,“不过真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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