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这不断重复的世界,一群孩子也在重复着游戏,飘进耳中的事态冷暖、随处可见的喧闹繁华,这城中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这是一群拾遗,他们的游戏内容大抵是胡乱地来回疯跑,没有丝毫目的,又或者是集体出现在一个摊位前讨食,结果往往是失败,但他们仍旧笑得很开心,因为这只是个游戏。
街角处,有道身影一直形影相追,他的眸光几乎时刻都在那群拾遗上面,眼中充满了向往。
他也是个拾遗,这个故事与他有关。
紧跟着那群拾遗的脚步,直到日落东归,回去的路上心满意足,就仿佛自己一起跟随着玩乐了一天。
回到家,父母在昏暗处与什么人说着什么,实在难得,这种事一年到头说不定都没有一次。
这个所谓的家,其实是一处荒废的居所,早已经塌得不成样子,屹立着的只有半面土墙,好在在一家人长时间的改善下,还算有个样子。
大半个时辰以后,父母于黑暗中慢慢出现。
在外跑了一天,他早就饿了,什么也没想就兴匆匆跑上去。
『今天吃什么?』
『今天有些事耽误,没来得及出去,只能饿肚子了。』
听到这话难免有些失望,不过就像父母一直教导的,世事无常。
饥饿迫使他很快睡去,因此也错过了很多事,那天晚上他的父母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第二天一大早,他被饥饿吵醒,没有见到父母的影子,大概是出去找食物去了,可等待了两三个时辰依旧没见他们回来,找食物怎么也用不了这么久,可能有什么事吧。
他已经猜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却依旧什么都没做,连过问都没有一句。
到了该玩耍的时间,和昨日一样,他出现在那群拾遗身后,这一次没有力气跟随,只能远远地观望。
可一眼望去,又能有多远呢?转过街角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们过得那么开心,我也是拾遗,为何要守那毫无道理的规矩。
这份规矩,是他父母定的。
讨食和找食、切身和观望,这些有什么区别,自诩和他感,反正都是天壤之别,讨食我可以饱腹,切身我可以欢愉,其它的还重要吗?
辛辛苦苦“搭建”的房屋,带不来温暖,避不了风雨,狭小到连翻身的位置都没有,那些随意睡在角落的拾遗,屋檐下,好歹还能有个挡雨的地方。
今天的游戏刚开始就结束了,带着那些奇怪的想法,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他重新回到家里。
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他低着头从他们面前走过,一如既往开口。
[找到吃的了吗?]
『墙后面有一些,别吃完了,给你母亲留点。』
往父亲说的那个位置找去,确实有一点食物,但分量少到可以忽略,他有些生气,出去这么长时间,结果就这么点,塞牙缝都不够,还两个人分?
[算了,我不吃了。]
夜。
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将他吵醒,父亲也坐了起来,从土墙上摸出一截很短的灯烛,手忙脚乱了好一阵之后,烛光燃起,映照出一张苍白的面色。
『没关系,我带你去找回春,没关系…』
父亲哭了,抹眼泪的同时将灯烛一扔,抱起她飞速地往一个方向跑。
回春就是拥有些治疗手段的人。
『房子燃…』
他想拉住父亲,但一扭头便已经不见了父母的影子,这个家全部是木柴和草木覆盖成的,一旦燃烧起来,几乎没有熄灭的可能。
他有些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这个家变成火海,泪水不明缘由地滴落,而后大哭着消失在黑暗之中。
周围的回春只有一家,也没有多远,他们应该会在那里,去的路上,回想起刚才母亲的面色,他突然开始忧虑。
不几时,远远地看到那处房屋,灯光闪烁,借着这微光,他大步跑了过去。
父亲就在那里,母亲则躺在地上,满脸痛苦表情,这屋子里面灯光要亮不少,能够清楚地看到母亲的神情。
准确地说,已经没有神情,面如死灰,神色暗淡。
他瞬间联想到了死亡这一个词,于是扑倒在地,哭声更加磅礴。
『母亲!』
他的父亲原本收了眼泪,见到这一幕以后也忍不住,跪在地上抽泣。
[行了,别哭了,她的情况很不好,我不保证能不能治好,治好算运气,治不好就是命,抬到床上来吧。]
『好好,谢谢回春!』
刚抱起她,还未走到床边。
[等等,你们有骨吗?]
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骨?没…没有,但是我有这个,等等我找找…』
[这什么玩意儿?]
『这是我的身份牌。』
[我要你身份牌有什么用?]
『这个身份很高的,在山海里面有一席之地,材料应该也值一些骨,您行行好吧,求您,呜呜…』
[还值些骨,我看一骨都值不了!在山海有一席之地,真要那样会有求我的时候?真是的,行了,走吧,我这小地方容不下那么多人。]
『别这样,求求您救救她…』
[别废话了,赶紧弄走,别死在这儿!哎呀…你们这跪下也没用呀。]
[我真救不了,实话跟你们说吧,就算你们有骨我也救不了,真想救她就抓紧时间找几个厉害点的回春,我学艺不精,当真无能为力。]
『现在太晚了,我真的害怕来不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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