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燕都蓟城,公子申的燕阳府。
公子申明日将随秦尚将军前往燕赵边境的武阳屯军。晚上,公子申宴请御史市无间,除了御史,还有一名个子矮小,满头银发的老者,此人正是御史为公子申聘请的少傅莒中仁。
席间,公子申先是拜谢了御史大人和先生莒中仁,然后,对莒中仁说:“明日早朝,我将奏请父王,拜莒先生为少傅,随我出征。”
“如此甚好,出征时期,还望莒先生不辞辛劳,多多辅导公子申。”御史市无间向莒中仁拱手行礼。
“承蒙公子和御史大人看得起老夫,老夫定当倾尽毕生所学,以报答知遇之恩。”莒中仁起身回礼。
“听闻莒先生与鬼谷子颇有交情,弟子愿闻其详?”公子申问道。
“鄙人年轻时,游历列国,在云梦山结识鬼谷子王禅先生,曾与其坐而论道,时一月有余,此人乃是千古奇人,倡纵横之论,通阴阳八卦,晓兵法战阵,知百家学问,其谋略,神鬼莫测。”
“先生与之相比,如何?”公子申又问。
“相之甚远,老夫万不能比。不过,臣之所学,乃是以‘术’御世,鬼谷子是以‘谋’定天下,谋,顺大势而为,术,寻机会而行。”
“弟子能否请先生详细讲解?”
“简单地说,谋略之论,就是要根据大势来判断,下一步采取什么样的行为,顺势而成大器。而术之论,不依常形常态,不择手段,只要有可为,则为之。”
“依先生之见,只要有一丝希望,为达到目的,可以抛却一切lún_lǐ伦常而为之?”公子申再问。
“然也!虽是小人之为,却可成英雄大业。”
“依先生所言,是要教申之所作所为,为天下人所不耻?”公子申答曰。
“成,则为王,败,则为囚。非术之过,实乃命之所归。楚穆王在太傅潘崇的帮助下,杀父亲楚成王,楚国兴起。越王勾践献妻西施于吴王夫差,后灭吴称霸,皆以术而胜,后人却不以为耻,何也?皆因胜之。”
“闻先生一席话,申猛醒,自当伏首,唯先生之命而从之。”公子申起身再拜莒中仁。
“莒先生之论甚为精辟,有先生为公子少傅,可助公子申成就大业也。来,共饮一觞,祝公子申明日出征顺利。”
三人畅饮甚欢,窗外,一轮半弦月挂在空中……
燕王喜寝宫。
王妃慕容氏侍寝燕王喜,发现燕王喜一脸愁眉,便问:“大王何故如此烦忧,是妾之过吗?”燕王答道:“与你何干,只是这些日,国事堪忧,家事闹心啊。”
“不知妾能否替王分忧?”慕容王妃问道。
“你好好管教一下你那宝贝儿子姬寅。公子申进言,寅整日泡在倡馆,与一倡女鬼混,不思进取。”
“大王教训的是,臣妾一定对寅严加管束,公子寅年幼,心智不熟,为母失职,还请大王责罚。”
“罢了,也怪为父平时太惯着他,”燕王喜摆摆手说:“我想让他悄悄出使秦国,接回太子丹。”
“臣妾一切听从大王安排。”
慕容王妃帮燕王喜端上一杯参茶:“这是辽西郡守派人送来的长白山千年人参,臣妾专为你煮泡成参茶。”
“有劳夫人费心了。”燕王喜接过参茶。
“臣妾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慕容王妃小心翼翼地问。
“说吧,恕你无罪。”
“妾听闻朝堂上,有大臣提议重查十一年前范重通敌一案,可有这事啊?”
“是的,臣相将渠认为,此案蹊跷,其中疑点颇多,本王当时因燕国战败,正在气头上,所以处置有些过急了。”燕王喜想起范姬,长叹一口气。
“臣妾也以为,范重不可能通敌,他贵为国舅,位极人臣,范姬贤惠,深受大王宠爱,我以为,这其中必是有诈,还望大王明断啊。”慕容王妃跪地而答。
“我妃请起,我知道你与范姬情同手足,相交甚好,只是当时,也是铁证如山,众大臣要求严惩,此事已过十一年,容我仔细考量,再做决定。”燕王喜扶起慕容王妃。
“谢大王明察秋毫!”
翌日,燕王宫早朝。
燕王喜走上王位,众大臣早已齐聚殿下。
“今日,众大臣有何议上奏?”燕王喜问。
“大王,臣有一议。”御史大人市无间站出来说:“自十年前,公子少傅鲁句践请辞后,公子申一直没有老师,臣听闻泰山人士莒中仁先生来燕,臣请王命,任莒中仁为公子申之少傅,辅佐公子申。”
“臣附议。”司寇蔡泽说道:“听闻莒中仁游历天下,学富五车,见多识广,若为公子少傅,实乃公子之幸也。”
“准奏。”燕王喜道。
“父王,”公子申站出来说:“儿臣此次随军西征,还望莒中仁先生一起随行,儿臣好多向先生请教。”
“准!”
“臣也有一议!”丞相将渠站出来说道。
“丞相请讲。”
“臣提议,对十一年前范重私通赵国一案进行彻查,此案疑点重重,臣当年乃是查案之首,当时向大王陈述过其中的疑问,只是当年大王没有细思,当时就决断处置,今大王圣明,恳请重查此案。”
“臣反对,”御史市无间道:“当年之案,证据确凿,赵国细作也已伏法,如今重启此案,实乃劳民伤财之举。”
“臣赞同丞相提议,”都尉剧完说道:“虽然此案已过十一年,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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