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长腿,应该能轻松的迈过进去….
晋安郡王抬脚...
门外的半芹和素心已经回到了次间,看着铺着的被褥。
“那咱们还在这里值夜吗?”半芹小声问道。
素心还没说话,就听得内室传来一声闷响,二人吓了一跳。
身下的人虽然伸出手撑住了,但晋安郡王还是半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如同火烫一般,晋安郡王又忙翻身下来,脚踢在床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室内一阵凝滞。
“..我..才好了,身子还是虚弱…”晋安郡王忽的讪讪说道。
程娇娘向外挪了挪,又给他让出一点位置。
窸窸窣窣的声响后晋安郡王躺好了,吐出一口气。
“吵醒了你。”他低声说道。
“没有。”程娇娘说道,“我还没睡。”
还没睡…
晋安郡王沉默一下。
“我。”他开口说道,“我怕你恼我,所以想睡在外边。”
素心和半芹正抱着铺盖蹑手蹑脚的向外走。恰好听到这一句话,二人不由站住脚。
廊下的灯笼照着二人惊讶又惊喜的神情。
素心摆摆头。半芹忙抬脚,二人走出来,轻轻的带上屋门。
素心转头看半芹合不拢嘴的笑颜,忍不住也笑了。
“就说你瞎操心。”她低声嗔怪道。
半芹只是笑。
素心回头看了眼,带着几分欣慰叹口气。
“有什么话都能敞开了说,就没有事。”她低声说道。
耳边悉悉索索,晋安郡王转过头,模糊的夜色里看着程娇娘也转过头来。
“那,现在不怕了?”女声问道。
晋安郡王噗嗤笑了。
“怕。”他在枕头上点点头。
程娇娘转过头去了。
晋安郡王笑着伸手戳了戳她的肩头。
“这是怕?”程娇娘的声音传来,因为背对他声音听起来有些远有些闷。
晋安郡王就哈哈笑了,戳她的手指就变成了两根。
“方伯琮。”程娇娘转过头。
她一定在瞪眼,只是夜色里看不清。
晋安郡王便松开手躺回枕头上看着她。
“哎。”他应道,再次笑了。
程娇娘又转过头去了。
晋安郡王在枕头上晃了晃,身子也挪了挪,寻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真是奇怪。”他似是自言自语说道,“你把我踢下去,我突然觉得再上床很轻松了。”
旁边的程娇娘噗嗤一声笑了,笑声很短,很快收起来。
如果不是夜深安静就听不到。
晋安郡王再次笑了,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的后背。
“你也是这样觉得。”他说道。
“我一直都这样觉得。”程娇娘说道。
晋安郡王嘿嘿笑了。
“人家第一次成亲嘛。”他笑道。
话音才落,就觉得旁边的人身子绷紧,他的声音也就戛然而止。
“我说错话了。”他立刻说道,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肃正,“我不该开这个玩笑。”
什么叫第一次成亲,难道他还想成第二次?
他们是新婚,而且这个婚成的如此的没有喜气,他实在不该拿这个开玩笑。
屋子里似乎凝滞了,程娇娘的身形一动,人转过来。
“没有。”她说道,看着晋安郡王,“你没有说错话,是我想错事了。”
晋安郡王看着她,近在咫尺,能够感觉到她的气息呼出落在自己的脸上。
她总是这样,为别人考虑,从不责怪别人,什么事都会归结在自己身上。
晋安郡王觉得心里鼓涨涨的,有些酸涩。
“程昉。”他说道,抬起手抚了抚她的胳膊,很快就收回来,“我知道了。”
程娇娘看着他笑了笑。
“睡。”她说道。
晋安郡王嗯了声,闭上了眼。
淡淡的清香,温暖的气息。这才是他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地方。
明明身边多了一个人不过才几天。怎么就成了戒不掉的习惯了?
在枕头上微微的动了动,松懈安心的感觉涌来,睡意便袭来,但当刚要睡去的时候,晋安郡王又猛地睁开眼。
屋中寂静无声,身边的人也安静的平躺着。
“程昉。”晋安郡王低声唤道,撑起手臂抬起身看向她。
黑暗里有一双眼闪闪的发亮。
“你睡不着。”晋安郡王说道,“就和我说说话。”
程娇娘没有说话。目光垂下。
“我以前有什么事也常常自己闷着。”晋安郡王接着说道,“那是因为没有人可说。”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笑。
“虽然好些事过了去再回想也不算个什么事,只是当时毕竟是当时,如果能找个人说一说,也许会好一点。”
他的话音落下来,屋子里便恢复了安静。
“不过,想不想说,还是在自己的。”晋安郡王又忙忙说道,“我就是…”
就是什么?
自己这样啰啰嗦嗦的…
她是程昉,不是六哥儿。
“我就是怕你闷着。”他说道。
她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自己这样倒是逼着她改变了。
被人逼着的感觉很不好。
晋安郡王又有些懊恼。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让人讨厌。让别人讨厌无所谓,但是怎么能让她讨厌呢?
他借着抬手揉了下鼻头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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