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晚有些凉爽,夜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帐帘子摇动。
“我以前也哭过。”
晋安郡王说道,手一下一下的拍抚着怀里的人。
“你猜是在谁面前哭?”
没人问他。
晋安郡王也没想有人问,自己接着说。
“李太医。”他说道,说着笑起来,胸膛震动身子微微抖,“我当时把他快吓死了。”
笑了一刻他又安静下来了,继续轻轻的拍抚怀里的人。
“有个人能让你失态大哭,就是一种幸福啊。”
怀里的发出一声轻轻的嗯的闷哼。
传入晋安郡王耳内却如同炸雷。
“是啊是啊。”他低下头忙笑道,“虽然我们都很惨,可是也不是不幸福,苦中也有乐。”
低下头感觉柔柔软软的,他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然后又飞快的闪开。
怀里的人并没有异动。
“真的很惨。”闷闷的女声从他的身前传来,带着几分涩涩,“没想到,竟然是错的,做了那么多,都是错的。”
“知道错了就不错了。”晋安郡王忙笑道,“有的人可是永远都不知道错了呢。”
他说着话又小心的将下巴放低,在怀里人的头上轻轻的蹭蹭。
刚挨到头发怀里的人身子猛地一动。
晋安郡王忙抬起头,心跳的咚咚。
还好,还好,并没有被踢下床。
怀里的人抬起头。
“他们的确是永远都不知道了。”程娇娘说道。声音带着哽咽。
永远不知道了。
他们都死了。
永远不会知道了。
晋安郡王忙伸手抚她的脸擦去其上的眼泪。
“可是你知道了。还好你知道了。还有你知道了。”他忙说道。
对,我知道了,还好我知道了,父亲就是让我来问的,我现在问到了,知道了。
程娇娘泪如雨下,再次将头埋在晋安郡王的身前抱住他。
晋安郡王心里的欢喜早已经烟消云散,也伸手紧紧抱住她。
别哭了。别哭了,宁愿看到你面无表情,宁愿你木然拒人千里,也不愿意看到你伤心如此。
是什么样的心伤让一个悲喜不表于外的人这样的泪流不止。
“程昉。”他只觉得嗓子发涩,紧紧拥她在怀,手一下一下的拍抚她的肩背,“别难过。”
程昉,别难过。
晋安郡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的,迷迷糊糊中伸手摸了下然后猛地惊醒了,枕边空空怀里空空。昨夜的事好似一场梦….
他忙坐起来,低头看到胸前皱巴巴的xiè_yī。其上还残留些许湿意。
不是梦!
晋安郡王的脸上绽开笑意。
“殿下。”
听到动静,外间景公公忙走进来,看着掀起帘子坐在床边的晋安郡王,目光就落在他的身前。
皱巴巴的歪扭扭的xiè_yī都已经不算是穿在身上,只能说是挂在身上,露出半个胸膛。
再看晋安郡王抬手半掩嘴打个哈欠。
“夫人呢?”他疲惫的问道。
夫人呢…
景公公撇撇嘴,看着晋安郡王发青的眼底。
“夫人练箭去了。”他说道。
作息锻炼恢复如常,那就多少好了些了,晋安郡王松口气,起身去净房。
“我也得练起来啊。”他说道,“问问李太医,我能骑马射箭了否。”
“那个倒不急。”景公公忙跟着去一面嘀嘀咕咕,“要紧的是节制些,殿下毕竟才好,仗着年轻可是不行的。”
“什么节制些?”晋安郡王皱眉问道,“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不待景公公答话又想到什么。
“昨日京城里都有什么动静?”
随着太子妃人选落定,京城里朝堂里哗然很是热闹。
景公公忙整容进了净房低声答话。
程娇娘回来时候,晋安郡王已经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了。
晨光里女子依旧的高鬓罩衫襦裙,带着汗水的面容显得几分精神,神情又恢复了淡然,目光扫过晋安郡王时也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晋安郡王有些怔怔,似乎昨夜那个缩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女子是他幻化出来的。
“先摆饭,我去洗洗就来。”她说道。
不一样了。
晋安郡王笑了。
这句话昨日可没有。
“摆饭。”他说道。
院子里的人应声是,不知道是不是晋安郡王的错觉,只觉得侍女们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欢悦,只是当饭摆好,程娇娘刚坐下的时候,素心急匆匆的进来了。
“夫人,曹管事说,程平不见了。”她说道。
不见了?
晋安郡王神情惊讶。
昨日曹管事和程平都歇在了郡王府,好好的人怎么能不见了?
素心的神情有些讪讪。
“是跑了?”程娇娘说道。
是,刚才曹管事让人来说,原话就是这混帐小子又跑了。
可是这要是说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曹管事已经去找了。”素心回避含蓄说道。
程娇娘笑了。
“要找他可没那么容易。”她说道,放下碗筷起身。
半芹和素心立刻反应过来,忙跟着动作。
程娇娘停下脚。
“我去找找他。”她说道,看向晋安郡王。
晋安郡王端着一盘子米糕就站起来了。
“昨晚就没吃饭呢,先吃两口,让府里的人都去找。”他说道,一面夹起一块就送过来。
屋子里的侍女们忙低头。
程娇娘张口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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