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谦说没受伤确实是骗苏梨的。
他一个人在外游历五年,遇到的事多了去了,很多事还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所以这伤也不能随意示人。
御医进来的突然,楚谦没来得及躲,转念一想,他娘是知道他与常人有异的,请的御医应该也是可信之人。
他遮遮掩掩的总是叫她担心,还不如坦荡一点让御医瞧个明白。
思及此,楚谦放松身体坐在浴桶里,御医抬手搭上他的手把脉,半眯着眼睛,摸着胡须细细体会,片刻后‘啧’了一声,眉头皱起,面露不解。
楚谦神色淡淡,掀眸看着那御医:“如何?”
御医睁开眼睛,抓着楚谦被热水熏蒸得有些发红的手腕仔细观察,再度把脉,眉头跳了一下,惊疑不定的看向楚谦。
“世子你……”御医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半晌才咬牙吐出实情:“你没有脉搏啊!”
没有脉搏,便是死人。
楚谦神色未动,微微垂眸,面具下的那只眼睛漫出浅浅的金光,然后那金光弱掉,变成些许幽蓝暗芒。
“大人看错了吧,再重新诊断一下呢。”
楚谦说着抬头,幽蓝的暗芒瞬间将那御医的眼眸吸引,御医的表情变得呆滞,讷讷的开口:“世子脉象平稳,只是连日舟车劳顿有些疲倦,好好休息两日便可。”
话音落下,楚谦闭上眼睛,靠坐在浴桶里,懒洋洋道:“有劳大夫了,去吧。”
“下官告退!”
御医转身离开,出了门,转过长廊,被苏梨拦住:“高太医,谦儿的身体如何?”
听见苏梨的声音,高大海猛地清醒过来,小眼睛努力睁大,脑子有些混沌,等苏梨又追问了两遍才忙不迭的回答:“世子身体无碍,只是舟车劳顿,需要多休息一下才行。”
“他身上可留下什么伤疤?严不严重?可看出是怎么伤的?”
苏梨问得急,高大海的脑子又变成一团浆糊,完全想不起刚刚进屋以后自己是怎么给楚谦诊的脉。
高大海一脸懵,半晌说不出什么话来,苏梨得不到回应,竟一下子明白过来,怕是楚谦又用了什么法子把他给糊弄了过去。
谦儿的身体特殊,不能让人知道。
苏梨压下着急,面上露出笑来:“原来是我多心了,谦儿身体没事就好,七宝,送高太医!”
苏梨都不计较了,高大海也没再纠结,拱手行礼离开。
等人一走,苏梨快步走想楚谦的院子,抬手敲门:“谦儿,开门!”
“娘,别进来,我正在穿衣服!”
楚谦大喊,声音有些急,生怕苏梨进去看见什么不好的东西。
苏梨沉着气站在门口:“娘不急,你慢慢穿!”
屋里没了动静,片刻后,楚谦打开房门,衣服松垮垮的穿着,露出小片锁骨,一头墨发还散乱着,像刚跟人打了一架。
苏梨提步进屋,反手关了房门,楚谦暗叫不好:“娘,您关门做什么?”
离家时他和苏梨差不多高,如今却足足比苏梨高出了一个头,五年历练,让他没了那股孩子气,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苏梨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仰头看着他:“娘想看看你这五年过得好不好,你不要用糊弄御医的法子糊弄我。”
“……”
果然是糊弄不过去。
楚谦在心里叹了口气,折返身在软塌上坐下,扒开衣襟脱了上衣,将挺阔的背露在苏梨面前。
他穿着衣服还不觉得,脱了衣服,那虬结硬实的肌理便遮不住了,每一寸肌肤都硬鼓鼓的扎在一起,充斥着力量。
然而这些都不能吸引苏梨的注意力,她满心满眼都只能看见他背上那交错的伤痕。
伤痕的形状各异,歪歪扭扭,依稀可以想见受伤时是怎样的血肉模糊。
苏梨倒抽了口冷气,缓缓走过去,抬手在那伤口上轻轻摸了一下。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苏梨颤着声问,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比如这些伤疤并不齐整,不像是刀剑所伤,更像是被猛禽野兽的利爪抓挠所致。
他送回来的家书说都是去的繁华之地,怎么会遇到野兽?
“和人打架打的。”
楚谦云淡风轻的回答,一点也没把这些伤放在心上。
和什么人打架能打成这样?
苏梨又心疼又气恼,忍不住抬手在他背上打了一下:“娘不是说过,你一个人出门在外,要谦和低调,不要随便与人起争执吗?你……”
苏梨说着眼底起了水雾,声音也哽咽起来,话说到一半,却见楚谦肩膀上那道三寸长的伤痕,猛地闪过一道红光,像是一只血红色的眼睛飞快的转了一下。
苏梨的声音戛然而止,眨眨眼睛让水雾消散,仔细再看,那伤疤又只是伤疤。
“娘,怎么了?”
楚谦疑惑的回头,不知道她怎么说到一半就不说话了。
苏梨怔怔的看着他,挣扎许久还是摇了摇头:“没事。”
许是错觉吧。
她压下那点诡异的想法,私心里不想和楚谦说那些古怪的事,还是努力的想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
楚谦身上的伤都是旧伤,他不愿多说自己受伤的过程,苏梨也没再追问,让他穿好衣服,帮他束了发,才带着他去见楚刘氏。
楚刘氏如今年岁越发大了,身子不大利落,不爱出来走动,自楚谦出门游历以后,更是整日整日待在佛堂里诵经祈福。
她看着楚谦一点点长大,便是真的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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