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关亦被两个身份显然比普通狱卒高一截的男人从大牢里面接了出来。
大牢外刺目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睛,一只手捂着眼花缭乱的眼睛,她踏上了囚车。
与关亦一同到大理寺的还有姗姗来迟的张员外。
张员外听闻了家里的事情,想要先去看看夫人的墓,可还没等去,就被大理寺的人过来捉拿张兴合了。
张员外连给张兴合一个嘴巴子的心都没有了,膝盖一软他跪在了地上。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这个阵仗将过来捉拿张兴合的人都吓到了,又给灌凉水,又给掐人中,张员外才悠悠的转醒。
被泼了满身凉水的张员外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他居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的像个孩子似的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对方就是防止他似的,所以才叫来了大理寺。
张兴合是先被带走的,张老爷是哭的差不多了起来追的。
他已经感觉不到冷了,站在大理寺的门口,他看见了关亦。
关亦身上的伤虽然结痂了许多,但是身上干涸的血迹看起来还是可怖的。
张老爷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断案也断的认真,他老老垂矣,这时候想求关亦放了他儿子一码,然而踉踉跄跄的走到囚车旁边,关亦竟然被押进了大理寺里面。
可惜他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抬起来了一辈子的老脸,这回是彻底丢尽了。
他也想跟着进去,这时候一个看守拦在了他的面前,张员外的下属急忙跑了过来,因为知道张员外的为人,所以他们见不得张员外受委屈。
将拦着张员外的人臭骂一顿,骂过之后扶着可怜兮兮的张员外进了去。
张员外审了一辈子案,没成想最后被人审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当看到跪在地上的纪天逸的时候,他心里更是一颤。
即便由着手下的人扶着,他还是向后退了几步摔在了地上。
大理寺少卿赶忙走了下来看他,张员外强忍着,对大理寺少卿拱了拱手说道:“没事,没事。”然后他又拉住了大理寺少卿,指了指张兴合,压低声音道:“那个,是我儿子。”
眼中祈求的看着大理寺少卿不料大理寺少卿对他说道:“我知道是您的儿子,若不是您的儿子,也不至于到我们这里来,您为官清廉,您就别掺和了。”
“我得,为我儿子辩护。”
大理寺少卿笑也不笑,“您还是别费力气了,现在认证无证聚在,您要是掺和还没您的事,否则有了您的事,就不大好了。”
说到后面,他又道:“那是您的家啊,您肯定得知道的,对吧。”
“我儿子顽劣,认罚认罚,只要饶他一命就好,我就这一个儿子。”
“那你认识这个吗?”大理寺少卿一招手,便有人将几十株花拎了过来。
张员外好几次站立不住,看着那个花,他反而带了点底气,“这花我与夫人常用着泡茶喝,花有什么问题?”
“你不知道?”
“花都是我的夫人养着,我……”
“好。那我告诉你,这花是我国禁止种植的,因为这花需要用人脸的皮肉来滋养,现在你们府中发现了,又发现花下面头骨共有三十个,以及一个小坛子里面小婴儿的尸骨共三个,你们还敢说你们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张兴合本来就在跪着,现在更是眼睛发直的盯着端来的带着泥土的头骨,“我只是瞧着这花漂亮,偶尔看过就算了,都是我娘打理的。”
他急于撇清自己,又看向了张员外,“爹,爹,你说话了,难道你还不知道这花是谁养着的吗!”
“我们父子确实不知道。”张员外说道。
“那强抢民女,毁坏他人财务,谋害他人性命,人证物证皆在,张兴合你若是不认,门外的人可也愿意与你对峙,你还有什么好说!”
张兴合急的真哭了,“爹,爹,我不知道。爹,你救我啊。”
张员外被人搬来了一个凳子坐在身后,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张兴合急中生智,“我承认我是做了,但是我当时给了他们银子,他们说了不再追究此事!”
张员外呆滞的坐在一边,就听大理寺少卿怒道:“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情,是可以用财消灾的吗!那些被你奸淫过的姑娘你给些银两,就以为可以磨平对她们的伤害了吗!
对你这种畜生不如,死不悔改的人,再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来人呐,签字画押!”
张兴合喊着张员外,见张员外不理他,他知道走投无路,哭着签字画押。
大理寺少卿看过之后随即将令牌扔了出去,说道:“关押进大牢,择日处斩!”
纪天逸和关亦跪在地上,纪天逸对张员外心中有愧,而不敢看张员外一眼,他知道对付张兴合光关亦是不行的,于是让秋笙又找到了许多张兴合害过的人,一起重新写了诉状。
张兴合被拉了出去后,张员外垂着头只是到纪天逸身边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你就不能留他一命吗。”
纪天逸低下了头,这时候张员外爆发似的又喊道:“你就不能留他一命吗!”
“对不起!您对我有恩,所以我的一切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日后我可以给您养老送终。但是张兴合的事情,不单单是一个人,我想留,只是一条杀人放火的事情,他的命就已经留不住了。”
纪天逸垂下头,他不敢面对张员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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