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的这好一番工夫后,赵幼白还是进了那间屋子,即便绛苏一脸的忧心忡忡,还是没能制止住她。
屋子里的陈设并不算太华贵,摆设出来的家居皆是朴素典雅的,赵幼白骨子里的教养让她没敢多乱瞟打量,只将将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公子可能送我二人出去,日后必当铭记公子相帮。”
赵幼白并不打算与这人闲聊,言语间直言不讳,她现下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干耗着,出去见到九公主,拜托她帮忙才是要紧的事儿。
只可惜,那面如冠玉的公子却并不能体会到她的急迫心情,他落座在桌前,身边不知从哪里来的,还立了位面上没有多余表情的侍女。
在赵幼白话落片刻后,屋子里是一片属于沉默的安静,寂静之中,瞧着那对没说话的主仆,便令人有了些寒颤的诡异气氛。
男子不理会赵幼白的话,自顾自地提了桌上的翡青茶壶,往自己面前的茶杯里斟了一杯,茶水自壶中倾泻而下,茶的浓郁香气四散开来,扑鼻诱人。
赵幼白不由蹙了蹙眉。
许是察觉出了她的焦躁情绪,男子抬眸朝赵幼白看去,举起手中捏的茶杯,声音浅淡如水:“姑娘不如坐下来,品一品这乌头茶。”
面前的少女外披着一身价值不菲的披风,许是刚才经历的狼狈躲藏,围绕着她脖颈上的白色披风狐毛已经染上了脏污,内里将她的腰掐得细细的鹅黄色腰带上也挂着几根干了的松针,即便肉眼可见的狼狈,但她的周身那世家小姐的气质依旧如故。
莫逾含笑的温润眸光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了个遍,少女眉眼生得娇柔明艳,在那雪白的狐毛衬托下,她那张巴掌大的脸上,肤白如新剥鲜菱。
此时她的两弯柳眉正颦蹙着,直叫人一眼望过去,就知道她在不解也在焦急。果然是心思单纯得不行,心里有什么样的心事,全都毫无遗留地展现在了面上。
赵幼白拧着眉心,迟疑了片刻这才依言坐了下来,接过莫逾手中的茶杯,常年来的世家教养令她即便心中郁结,还是道了一句:“多谢公子。”
或许是突然想到了阿姐让她走前切切叮嘱的话,赵幼白的手顿了顿,还是没将手中的茶杯凑到唇边,而是生硬地将手腕转了个弯,将它搁在了桌上。
莫逾将少女的这点小举动尽收眼底,却也并未说些什么。
“实不相瞒,姑娘须得在此小住两日,方能离开。”
赵幼白一听这话便急了,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住上两日才能走?”
一旁的绛苏听了只觉得恼火得不行,登时便扯开嗓子道:“你们这儿莫不是黑心肝坑人的地儿罢……”
姑娘或许不知道,但她可是听说过的,有些无利不往的人最爱看碟下菜,尤其会欺负像她们这种出门在外,手无寸铁之力的姑娘家。
只要一个不当心,就很容易被这些人卖了还不知晓。
绛苏这般说完了,赵幼白和莫逾都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就见铁人和那只花鹦鹉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进来,鹦鹉飞到绛苏头顶上,用它那五彩斑斓的翅膀故技重施地拍打扑腾着。
一人一鸟又开始掐起了架。
“坏东西!丑东西!”
“呸!不要脸的黑心肠,你们骗得过我家姑娘,可骗不了我!”
看得赵幼白只觉得额边隐隐作痛,她往莫逾那儿投以视线,发现青衣公子眉目淡然,对鹦鹉和绛苏的吵闹声恍若未闻一般。
赵幼白重新坐在了桌前,她的眉头仍旧蹙得紧紧的,语气焦灼:“是绛苏失了分寸,还望公子莫要怪罪,只是恕我不能理解公子方才所言。”
莫逾微微垂敛着眉目,抬手替自己斟满了茶杯,他这一副太过于淡然处之的姿态,不仅让人觉得像是一棍子打在了棉花团里,还直让赵幼白觉得自己被衬得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似的。
顿了顿,赵幼白继续说下去:“我和我的侍女方才闯进巷子里,是为躲开一些人的耳目,本无意冒犯阁下,但……若我若料不错,是阁下让那铁人前来把我们带进院子里,这般算起来,应当并不能算我等私闯民宅罢?”
大庆律法有言,私闯民宅者,当领棍杖二十板,登记在册,是为伴随一生的耻辱之举。
普通人都会觉得丢脸到家了,更遑论是赵幼白这等子受过良好教养的世家千金。
莫逾的目光看过去,能清楚地瞧见少女眼底的张惶,还有那微微紧绷着的侧脸线条,显然她也是很怕莫逾借此事发难,要报官去。
“姑娘多虑了。”
绛苏和那只鹦鹉已经闹到了外头去了,吵闹的声音渐弱,男子清润的嗓音也听得更加清晰:“在下要留姑娘,并非是要怪责姑娘,而是这巷子是要凭契机才能与外界出入,三日为期,姑娘来得不巧,今日正是第一日。”
赵幼白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些,里头透着不可思议,缓了片刻,她这才结结巴巴地道:“契、契机?”
经过莫逾的好一番解释,赵幼白这才知道,她和绛苏无意中闯入的这条暗巷在许多年前被人设下了阵法,平日里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端倪,只有每三日开半个时辰的间隙,才能里外互通。
“那莫公子,你在这儿可是待了许多年?难道公子不曾想过要出去?”
赵幼白听完后心中觉得滋味百般,既觉得惊诧,又对这位莫公子泛滥出一些无可避免的同情来。
如果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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