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以来,言览览为他们过去多年来的婚姻生活作了一番省视。
新婚时她深信夫妻之间即使争吵,只要事后向对方道歉,感情自然会立刻恢复。她认为“夫妻床头吵床尾和”“夫妻愈吵愈恩爱”的说法绝非空穴来风,事实上当时他们在争吵后也的确能恩爱如初。
然而自从上次争吵之后,他们就一直处于冷战状态,根本没有机会愈来愈恩爱。不可思议的是,在冷战的过程中,他们的感情居然也没有相对地持续恶化。
言览览起先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几番思索之后,她终于发现真正的原因可能是她已经习惯于这种冷战状态。事实上,对于史明的再度花心,她已经不像上次那么惊惶失措,而且,有时候甚至想干脆离婚算了。
有一段时间,言览览认为即使史明背叛自己,自己应该更加坚定,不能再踏错脚步,然而,如今她已丧失那种顽强的意志。
既然史明搞婚外情,我也要自由地飞舞。
想到这里,言览览的心情就格外轻松。
左思有想之际,言览览穿上皮制的短上衣,右手提着旅行袋,走下月台的楼梯,来到车站前的出租车招呼站。
天气曾经转阴,郊北市却非常晴朗,在寒冷的初冬天空下,可看到那座有名的宝塔。
言览览搭上出租车,由于并不是什么假日,路上的交通相当顺畅。
“如果和他来的话……”
凝视着在冬阳笼罩下的街景。
“工作、工作……”
她赶快制止自己又陷入无可救药的感情情绪中,开始计划着今天的工作该如何进行。
首先,到了旅馆就立刻办理住宿登记,然后打电话给饭馆的师傅,再到大厅和同事会合。
经过喧闹混乱的河原町街,抵达旅馆时,已经两点了。
言览览走到柜台,报出自己的姓名和公司名称,并填妥住宿表格,柜台服务员随即拿出一张纸条。
越过花见小路,他们走入一家位于史园新桥的酒吧。这里本来是茶艺馆,如今一楼已改成有服务生坐台的酒吧,共有两个圆型柜台和包厢。和同事并排坐在柜台边后,他立刻又把脸凑在言览览耳边,问道:
“你是这里的会员吗?”
“不是,怎么了?”
“那他们为什么在入口处写着‘非会员请勿进人’?”
“那大概只是为了杜绝外人前来闹事的幌子吧!”
同事点点头,十分好奇地环顾四周。
“请问要点些什么?”
柜台里的服务生问道,于是同事点了威士忌。
“给我一杯啤酒。”
言览览说完之后,这时,老板娘从楼上的接待室走了下来。
老板娘拥有京都美女的典型瓜子脸,笑起来相当亲切。
“我今天下午就来了,刚刚才结束工作。”
“原来如此,幸会幸会。”
“您要喝什么酒?”
“我已经点过了。”
老板娘转向邻座的客人寒暄。
“这种地方你居然也很熟!”
十年前,言览览和史明首度光顾这家酒吧,后来就成为常客。
进门后言览览立刻躺在床上,平常她都只是喝一瓶啤酒,今天却喝了整整两瓶。
她闭上双眼,享受着微醉时的奇妙感觉,枕边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言览览看了摆在床头柜上的时钟一眼,确认已经十一点之后,才拿起听筒,立刻听到史明的声音。
“喂……你刚回来吗?去哪里了?”
“我去喝了一点酒。”
“你看到了留言了吧!”
史明似乎有点不耐烦。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忘记了是不是?我刚才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给你了。”
其实,言览览非但没忘记史明的留言,相反地,心里始终惦记着这件事。
“今天晚上你会待在旅馆里吗?”
“当然罗!”
“那么我待会儿过去你那里。”
“你现在不是在大阪吗?”
“我现在就过去,大约一个小时后能到,你等我一下。”
史明难得如此积极。
“好不好?”
“你别来!”
言览览说完之后,随即叹了一口气。
她常常觉得自己的体内潜藏了两个自我,虽然共同拥有一个形体,想法却截然不同,一个谨守传统礼教,另一个则以自己的好恶作为行动基准。
言览览从水壶里倒出一杯水,然后一口气喝完。
喝醉时灌一杯凉开水,感觉非常舒服。
刚回到旅馆时,言览览本来打算赶快卸妆,洗澡洗头,把自己弄得清清爽爽,然后就睡觉。
于是,言览览放弃了洗澡的念头,打开电视,又向客房服务部点了一杯咖啡。
就寝之前喝咖啡难以入睡,但是,倘若松永要来的话,睡不着反而是一件好事。
言览览一边悠闲地喝着服务生送来的咖啡,一边想着史明。
言览览对待史明的态度,之所以产生如此巨大的改变。在这段时间内,她学会了站在远距离观察史明,因此而冷静了下来。
当然,这和史明的再度花心也不无关系
言览览觉得史明是花心只能用肆无忌惮四字来形容,不过,她却并不怎么生气。
不单单是因为史明已经有过前科,而是他这次的态度显得十分幼稚,自以为瞒天过海,特别买了个蛋糕想讨言览览的欢心。看到史明做出这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言览览感到十分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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