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倒于冰冷血泊中,逐渐失去温度的叶元点,陈转微微一愣,虽与叶元点并无过多交集,但是白衣女子临死前还要向一个凡人挥出屠刀,这等行为还是让他感到厌恶。
可他怕是连自己都忘了,在今夜,他同样也向白衣女子挥出了屠刀。
而白衣女子望向几人的目光,仍如万载寒冰,似乎除了叶元点的出现,今夜无人能够让她为之动容。
黑衣人眉头微皱,白衣女子竟然选择调动她体内本就不多的灵元,杀害一个凡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倍感疑惑。
然而黑衣之人经验老到,思索间怕迟生异变,当即带着身后二人,身形一动,向着白衣女子爆射而去,将其灭杀,省去夜长梦多。
沉寂于无尽的黑暗中,娘亲曾经的话语依稀间在叶元点耳畔回荡。
狂风呼啸,山河破碎,娘亲那本就瘦弱的身躯却挡在自己身前:“若是守护自己珍视之人都无法做到,这道,不修也罢!”
冰冷的白光摧毁记忆中的一切,娘亲将一道道印诀打入自己体内,目中饱含不舍,轻声嘱托:“切记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怕是为了娘,你也一定要活下去。”
天地倒转,苍穹飞鸟间,夕阳日暮时,她拉着年幼的自己,轻声问着:“我的孩子,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嗡”一声奇异的道音,在这黑寂的世界中回荡,又如是从岁月长河中穿梭而来,就为了追寻一个答案。
一阵阵虚弱感如潮水般涌来,白衣女子心中暗叹,今日她倾尽手段,自己的护道者也被拖困,她如今只觉自己犹如风中的浮萍,摇摇欲坠,面对朝她袭来的三人,她甚至连抬手都已极为艰难。
本在天际的那轮圆月,早已不见,似不愿直面她的死亡,只有无尽的黑夜为她送行,阴云闭月,鬼泣风嚎。
“嗡”一声厚重的嗡鸣,让在场听闻之人皆是心神一颤,此音恍如经历了亘古岁月,带着无尽沧桑,伴着万道哀鸣,响彻古今。
“该死!快杀了她!”黑衣男子自是认为,眼下变故乃与白衣女子有关,几人体内的灵元皆奔涌而出,汇聚为一枚暗红的符篆,又似从阴冥而来的催命符帖,直奔白衣女子。
此术本就为她准备,几人先前就是以此招数,让白衣女子再次重伤,尽管消耗巨大,此时却顾不得藏掖,再次使出。
“结束了。”白衣女子轻声自语。
暗红的符篆在其眼中不断放大,可她却突然松了一口气,那本是绝美的容颜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至少也曾为自己的性命挣扎过。”
异变突起,但见白衣女子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手,指尖修长温润如玉,它本应常年握笔,此时却显得苍劲有力。
双手抬起间,狂暴的灵元从他掌心宣泄而出,以一种近乎简单粗暴的方式,与那符篆蛮横的碰撞在一起。
巨木倒塌的轰鸣,响彻山野,强大的冲击带起尘埃,尘土飞扬,迷了人眼,也乱了人心。
“那为什么要放弃挣扎。”炙热的手掌轻轻托住白衣女子香肩,将自己的灵元倾泻入她体内,平复她的伤势。
几次翻越间,叶元点将怀中的白衣女子轻倚于一倒塌的巨木旁,极为熟络的在她身上几处大穴轻点几下,止住了伤口的渗血,不作停留,准备独自面对身后的三人。
本极度疲惫的白衣女子,此时伤势在叶元点的略微稳固下,更是昏昏欲睡,她一咬舌尖,强行让自己清醒几分,刚欲开口阻止叶元点,却见叶元点回过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那漆黑的眸子里,有火光闪动。
叶元点突然冲着白衣女子咧嘴一笑:“一切有我。”
这一笑或如萤火微亮,却足以成为黑暗中永恒不灭的星光,月光如利剑穿破阴云,她的面颊在此时多了几分暖意,驱散了冬夜的冰寒。
陈转身旁的中年修士,看向从烟雾中走出的身影,瞳孔微缩,道:“他竟然拥有了修为,还是筑道境四层!”
陈转目光一凝,叶元点先前确实没有半点的修为波动,而此时他身边的灵元,却萦绕着他,好似有生命一般欢呼雀跃。
“就算如此,也只是一个筑道境四层的小修士而已。”黑衣男子面色微寒,用冷漠的言辞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想来之前白衣女子的举动,就是帮叶元点贯通修为,可越是如此,越是显得不合常理,黑衣男子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任何人第一次贯通修为,能够感知天地灵元后,一般皆处于筑道境二层,少数天骄可达到筑道境三层,皆已是前途不可限量,而筑道境四层,一旦不陨落,将来近乎注定成为一方巨擘的存在。
可叶元点此刻双眼微眯,嘴角微动间,看向黑衣男子多了一丝嘲弄:“确实,筑道境四层,远远不够!”
旋即他右手向着漆黑的天穹,狠狠地一握,皓月如水撒于其身,这一刻的他好似成为了一方天地的中心,那亘古的道音再次响彻众人心间。
“这是什么?”中年修士惊骇道,他于宗门多年,从没见过任何一个筑道境的修士,可以引动如此庞大的天地灵元。
此时庞大的天地灵元,汇聚在一起,犹如一个漩涡,以叶元点为核心,朝着他冲击而去,在他体内化作澎湃的潮水,不断地向着他体内每一处发起冲击。
而叶元点体内的经脉,又似干涸的湖海,疯狂的吸收着每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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