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月春雪落尽的时候,我们终于结束了一路的奔波回到了畿城。
然而宫里来的礼官才刚刚将我们迎入畿城,便自宫里又来了一传谕的内侍。
说是皇上召殷临浠入宫觐见,至于是什么事就没有具体明说。
我这身子又实在不争气总是疲乏,在回程途中大半路程几乎都是在殷临浠的呵护中睡着回来的。
故此在那道觐见的谕旨下来时,本该一同前去觐见公公的我就因殷临浠心疼我舟车劳顿,而被强制留在了别邸静养。
可他此一去,不知为何我的心底竟是惴惴不安了起来,就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事情就要生了一般。
而不同于我的担忧,此刻别邸门前正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府门前一左一右两棵梨树花朵开得极为稠密,密集到甚至连三月的阳光都不能从其中透过分毫,只有偶尔不知从哪里刮来的一阵风使得花朵随风摇曳,阳光才能趁机留下一两缕浅浅的光辉洒在地面上。
“公主,你都站在这门前小半天了,可是累了?要不咱们进去歇会吧?”耳畔响起桃心有些忧愁的嗓音。
我抬起头,视线对上头顶似雪的繁花以后无奈一笑我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感觉自从有了身孕以来,我便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了呢?
“公主?”
桃心许是见我无所反应,疑惑的又喊了一声。
我则揉了揉略有些酸涩的双眼,点点头。
却没有进屋去,而是干脆坐在了梨树下的石凳上。
桃心见了立马大惊小怪的跳脚,大呼道,“公主,你快起来,你肚子还有孩子呢!怎么坐得这么凉的凳子?你等着我去取块垫的来!”
说完,桃心便转身要离去。
我连忙拉住她的手,摇头轻笑道,“你便放心吧,无碍的!哪有那么娇贵?再说在西北的时候,气候可比这凉凳冷得多了,我不也好好的吗?”
“可公主临行前姨娘还让我照顾好你,特意交代了我诸多事项来着”
“放心吧!”
瞧着她丝毫不放松的眉头,我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话说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丫头,为什么不和钱旭一起回来呢?我不是让你晚我们两天,和钱旭、殷勉一起出的吗?”
“可我得跟着公主,照顾公主啊!再说钱将军整顿军务我也帮不上忙呀!”桃心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略头疼的扶额,心底亦开始同情起了钱旭。
这丫头真的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吗?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我都说的那么明显了,这摆明了就是为他们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啊,怎么这丫头一点都不明白呢?
此时此刻突然回想起钱旭来送我们启程的时候,那个哀怨的小眼神。
现在想起来
呃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钱旭了是怎么回事?
是时,庭院外突然有人故意轻咳了一声。
“咳咳”
“谁啊?”桃心疑惑的走过去开门。
那外面的人却是不等桃心将门完全打开,便推着门朝里面一个用劲
“哎呀!”桃心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在地。
“桃心!”我不由的皱眉,从石凳上起身去扶她。
门外便闯进来了一个搽脂抹粉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看起来已是年过半百的徐娘了,一身赤红色的外袍倒是衬得她身形修长,精神奕奕的。
而她的身后约莫跟着五六个婆子,纷纷是低眉顺眼的模样,整个阵仗看起来让人一眼便已知晓了此人定是非富则贵。
只是我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啊!
见了我和桃心以后,鄙夷的眼神竟是毫不掩饰。
“你是谁?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我略有防备的看着她。
见她还有继续往里走的架势,我干脆挡在了她面前。
那中年女人不得已站住脚步,却只用眼角冷冷瞥了我一眼。
她身边的一个婆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的脸颊上落下了一记耳光。
“公主!”桃心见状惊呼,连忙搀住我的身子。
我被那一巴掌打的有些懵,尚且抚着脸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桃心就怒的出声,“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二皇子别府,还敢伤了二王妃,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这死丫头,敢和我家主子这般语气说话,我看你才是活腻了!”
刚刚打了我一耳光的婆子对桃心一瞪眼,又要扬手。
这回我却立马捉住了那婆子的手,冷着眼眸厉声道,“哪里来的疯狗,二皇子府上岂是你能撒野造次的地方?”
“二皇子府上?”
那雍容的中年女人如听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话般,捂唇大笑。
好半晌才直勾勾看着我,目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道,“就这破落地方,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皇室之人?我劝你还是把嘴牢牢闭上,可切莫出去胡说八道,丢了我鲜虞皇室的脸面!”
鲜虞皇室?
我细细打量一眼那女人,难道说她是皇室之人?
“你到底是谁?”
中年女人傲慢的抬起下颚瞧着我满脸凝重的样子,蔑笑道,“你一个亡国公主竟也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看来我今日是要好好教训你一番才是,否则你可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说罢,她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身后的婆子,那些婆子立马心领神会的上前。
“公主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桃心立马如护小鸡一般将我牢牢护在身后,可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却分明写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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