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刃长刀将挟五气朝元之体的绝强罡力,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其不备,纵使不能立诛对方于当场,也足以先声夺人,抢占上风。至少甘斐是这么打算的,在知晓了汲勉延忆之魂的异奇经历后,那么术法上的较量自己就无论如何也讨不了好,只有凭借自身的勇力格杀之道才有一线生机。或许甘斐素来有些得意忘形的自吹自擂,但在性命攸关的生死之搏中,他却总有因地制宜的机变之通。这一点,曾经也深得虻山千里骐骥的首肯。
然而计划中的变数却出在一个出乎意料的环节上,甘斐的长刀落了空,并不是汲勉早有防备,事实上他在惊觉刀风及体的一瞬间,就很有些措手不及的惊骇之色,即便最终弹身避开之后,却也不禁因极度紧张而大大喘了口粗气,淡金面皮少见的泛起了一层涨红。
能令汲勉及时全身而退的原因,在于那并不起眼的瘦削身形。就在甘斐刚一出招的同时,那瘦削身形竟然从胁下拔出一柄极为尖细的长剑,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
有勇气迎战和是否能够对敌是两码事,那瘦削身形立刻尝到了苦头,尖细长剑虽然精准的与长刀刀锋撞了个正着,但尖细长剑顿时若抛晶洒银、寸寸粉碎,那瘦削身形更是如遭电噬般噔噔噔连退几步,再也支撑不住,一跤跌倒。可也正因为这不自量力的相击一滞,给了汲勉闪躲的机会。
长刀去势未毕,重重的斫在厚实的殿砖之上,溅起一串火星,罡力透入地面,旋即绽开了一圈裂纹。甘斐气呼呼一抬眼,倒要看看是那瘦削身形是怎生样人,居然敢坏了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
一眼之下,便见那瘦削身形面色煞白,双眉斜吊。却透着几分眼熟。再一打量,便将对方认了出来,这不是昔日在撷芬庄前诱计相引的那个贼寇么?叫什么来着的?甘斐对他的名字倒是想不起来了,但这张脸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因为那时候。满怀愤懑之情的自己连这个小贼的一招也挡不了,如果不是徐猛在一边的话,只怕自己已然死在了此人剑下。
眭术作为汲勉麾下第一个收伏的爪牙,可谓对汲勉忠心耿耿。此次大军几路进发,他更是被委以重任。做了联络各方的接应使。即便在知道几路皆败之后,依然恪尽职守的返回血泉禀报,在他看来,神一般的澜沧王一定会有应对之策。
他在之前就认出了甘斐,尽管很意外澜沧王怎么会和这胖汉做一处叙谈,可他谨慎的没有多话。哪里知道这胖汉转眼就是要对澜沧王出手行凶的局面。对于甘斐,眭术还停留在只会说狠话却着实孱弱无能的印象上,所以甘斐甫一动身,他就不以为意的迎击而上。他的剔骨剑早就扔在了那个令他心胆俱寒的山林里,现在他的兵刃是得自澜沧军在血泉锤炼而出的阴金铁剑。模仿了剔骨剑的形制,威力则不可同日而语。满拟这一招最少也能逼得甘斐踉跄而退,却不曾想甘斐今非昔比,一身强横刚猛的浑恶劲道,自己才刚感到不妙之际,便已一击即溃。
“哈哈,是你这家伙?”甘斐一击未中的沮丧心情此刻却又透出几分亢奋的惊喜,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个被自己淋了一头屎尿的家伙竟也会自己送上门来。
眭术的五脏六腑像是掉了个个儿。胸中气血烦恶,方自勉力支起了身,心下暗暗叫苦。这胖汉是哪里练就了这等本领?几年之间便已高强若斯?
“你应该记得我说过的。”甘斐一步纵跃,猛虎下山般昂立于眭术面前。宽刃长刀举起:“你是我闺女的死仇,我必须杀了你。”
眭术哪里还有气力逃走?眼睁睁看着暗紫色光芒闪烁的长刀扑面落下,却在心里不停提醒自己:澜沧王神通广大,他不会坐视我被杀的,他一定会出手……心里想着,眼光便不自禁的向汲勉所在撇去。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在等待着主人的恩赐。
然而,他只看到汲勉面沉如水的注视着这里,却丝毫没有出手的迹象。连眨一下眼都不到的时间之后,他觉得自己飞了起来,目光翻转了一个奇怪的角度,紧接着,他看到了一具没有头颅的瘦削身体,颈腔嘟嘟的向外喷涌着鲜血,双膝软倒,而后瘫下。
那是我的身体……他想道,头颅骨碌碌的在地上打着滚,最终停在了汲勉的脚边。不过他再也看不到汲勉的表情了,他的双眼泛起眼白,缓缓闭合。
“你认得他?这倒真让我意外了。”汲勉没有管眭术的首级,却也没有做出如一脚踢开这种不屑一顾的举动,他只是用恢复了镇定的语调说着话,并且平静的负手向后退了一步,让自己离刚刚斩下头颅的刀锋更远一点。
甘斐收刀,还保持着随时准备进击的姿势,目视汲勉灰蒙蒙的双眸:“我刚才说了,他是我闺女的仇人,没想到会成了你的部下,那就正好拿来开刃过血,一会儿砍你脑袋也更方便些。”
汲勉做了个惊讶的表情:“怎么?二哥有千金了?几时婚娶的嫂嫂?我竟丝毫不知。”
“你忙着做的你畜生事,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呢。”甘斐没有和汲勉再多说的心情。
“也是,或许这是我犯的错误。我要是多关注下本门,也许早就能发现你们的图谋了。可我不忍,我只知道大师兄、六师弟他们都牺牲了,我不愿意看到大嫂还有你们那么悲痛的样子。”
汲勉似乎显得很恻然,甘斐嗤之以鼻:“不用你假惺惺,你不配提起大师兄和老六老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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