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煜感觉到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从他的心底满溢而出,不是没有怨忧的,可是这一刻所有的怨恨质问都仿佛烟消云散了,这种陌生的喜悦里夹杂着熟悉和陌生,亲切和尴尬,只剩下抱着面前这个女人的欣喜,真好,她还活着,还能见到,还能说说话。
他温情地抬手向下,拍拍她的背脊,尽量不让自己的手碰触她裸着的露在礼服外边的肌肤,有些笨拙地轻轻挣脱她的拥抱:“晓楠,你——可还好?”
经他这样一问,梅晓楠立刻就放开了他,开始上下地打量他。
他曾经是个阳光灿烂的大男孩,现在依然能从他的身上看出让人信赖的力量和沉稳,曾经聪明活泼的目光变得沉静深邃,如同一汪陈年的佳酿,瞧着都让她沉醉,尤其是他现在望着她的模样,迷惘中透着淡淡的感伤,说话字节咬得很和谐,声音醉人,那份青春时候的勃发和张扬此刻已经内敛,让他显得儒雅又精干。
她这样看着他,不知道怎么的,那心儿竟然就悠悠地一颤,那些逝去的青春岁月,让她无比的眷恋,那个眼里只有她围着她转的男孩子,早已不再是昔日的青涩模样,她现在再也不能说他志大才疏了。
她曾经丢弃了一个怎么样的视她如瑰宝的男子啊!
宋书煜也认真地打量着梅晓楠,她充满自信地笑着,这笑容是他熟悉的,她的自信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时光不仅没有消解她的这种魅力,反而又赐予了她成shú_nǚ性的优雅,这是他所陌生的,他记忆里那个大大咧咧又聪明自信的女孩子,此刻俨然是一个眼角眉梢都带着异样风情的妩媚成熟的女人。
他在打量梅晓楠的时候,梅晓楠也在仔细地观察他。
“既然今天的叙旧是我请客,咱们这开场白就到此为止好了,边吃边聊。”
宋书煜率先打破了沉默,做出请的姿势,率先向着隔断那边的餐桌走去。
“耍赖皮哦,明明是人家预定的座儿,怎么就成了你请客了!干脆这次我请,你还欠着我的一顿饭好了。”
梅晓楠丝毫都不见生涩,仿佛多年前和他吃饭争着付账时候的姿态一样。
“呵呵,你一开口就和以前一观地评价道。
“你也是,还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大男孩,无论我现在看你多少眼,记得多深刻,我这眼睛里看到的还是过去的模样,真奇怪了。”
梅晓楠纳闷地侧仰着头打量他,这样的姿态,瞧得宋书煜一阵心跳。
两个人入座,宋书煜扫了一眼她的姿态,只见她优雅地双膝并拢,微微倾斜到他这边一侧,长长的流水一样波动的裙幅下露出嵌着碎钻的高跟鞋,鞋跟如同小指头一般细细的。
他的手随意地示意了一下她的姿态,说道:“晓楠,多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说实话,这身衣服很适合你,我很少见到有女人能把白色的礼服穿出这样高雅又妩媚的效果。”
梅晓楠开心地咧嘴笑了,眉目生辉,和以前一样的阳光四射,她把胳膊肘往桌子上一撑,双手交叉,虚虚地托着下巴,看着宋书煜说道:
“没想到啊,十二年不见,你比以前更懂得欣赏了,我以为你会永远都喜欢那个像野孩子一样的梅晓楠呢?”
她的视线缭绕在他端着茶杯的右手上,他带着订婚戒指。
宋书煜顺着她的视线看看自己的手指,然后很自然地就移到了她端着茶杯的细长的手指上,上边什么都没有戴。
他又故作不经意地往她的另一只手上看,那双手皮肤柔润光洁,和整条手臂一样柔软洁白,堪比手模,可是上边空荡荡的,没有戒指。
“你看,你都要结婚了,我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感谢我赖着你让你请我吃饭吧,不然,估计你连寻找陪你告别单身的朋友都没有。”
她笑得很沧桑,这一瞬间,宋书煜看到她低垂的眼帘下,那两道怎么遮都遮挡不住的细微皱纹。
“女士优先,你先说,当年为什么失踪?”
“唉,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的,为什么山盟海誓都不能付出点耐心去等待呢?
也怨我,为了得到一次机会,就没有来得及和你细说,可是,我记得给你留了便条的。”
梅晓楠显然很清楚他问的是什么事情。
“什么机会?”宋书煜身体往椅背上边一靠,抽了只烟噙到了嘴里,并没有点燃的意思。
梅晓楠拿着桌上的火机,探身去给他点烟。
宋书煜瞥了眼她这么熟稔的动作姿态,抬手挡住了她的动作:“正在戒烟,这样过过瘾就成”,忽然又问了一句:“你也抽烟?”
梅晓楠也不掩饰,只是很随意地一笑,从包包里取出自己常抽的烟盒,取出一根点燃,袅袅的青烟从她的妖冶唇间溢出,细长的白色烟身配着她那纤长的莹润的手指,有种优雅的堕落的颓废,显得异样的魅惑,她的眼神也隔着烟雾变得朦胧起来:
“怎么能不抽呢?
如果没有它的陪伴,那么多的孤独的日子,我该怎么度过呢?
说来话长了,当时我所在的报社里阿富汗常驻记者站里有两个记者牺牲了,临时需要替补,当时阿国正陷于战乱,没人愿意去,那时候年轻,充满着梦想和热血,加上又是试用期,担心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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