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上挂着一段彩布绸,林裳入了新房后,赵臻率先冲了过来,跳起来就想够到。其他官员之子和府中侍从此时不拘礼节,紧随其后,争抢着碎布。
萌萌昂头问白老夫人:“外婆,他们为什么要抢这个布?这布都不够做衣服的……”
白老夫人道:“这叫‘利市缴门红’,若是抢到了这碎布,便能大吉大利!”
大吉大利!
后面一句那不是财运亨通吗?!
“萌萌也要抢!”
“哎?!”白老夫人没拉住。
萌萌一骨碌就钻进了这群少年之中。
“小心些,别将公主踢到踩伤了!”
哪里料到,萌萌拽着后两人的腰带,像猿猴一样,竟爬到了他们脖颈上。双手够到高处的碎布条,拢起来一把全扯下,然后顺势掉进了赵臻怀中。
这下可没人敢跟公主抢了!
几个哄抢的少年们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还要怎么继续。
“哇,都被你拿走了!”赵臻双手抱着小奶团,仰天哀嚎。
萌萌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拿出一条给赵臻:“喏,给你一点。”
“就一点,不够!”
“那分你两点。”萌萌又拿出一条,还没来得及伸出小手手,就被赵臻放下了。
他将萌萌怀中的布条全部抢走,高高举起了,往院子外跑:“都是我的!”
众人一愣,狂呼着追过去,撕抢着布条。
“哇!那是我哒!”萌萌不甘落后,飞扑进人群里一顿抢。
……
林裳和白牡丹牵巾而出,回到堂前并立。
在傧相的主持下,他用秤杆挑开白牡丹的盖头。宾客们一片惊叹,称赞王妃之绝色容貌。
盖头下,新妇白皙脸庞上涂着厚厚胭脂,当真是人比花红,娇俏可餐。桃花眼中没了平时的凌厉,多了柔美温和。
她似乎很紧张,抿着红唇,目光左右瞟着。林裳站在她对面,能听得见她急促的呼吸。
原来白牡丹也有今天啊。
林裳嘴角弯弯,忍不住眯眼笑。
白牡丹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困惑扬眉,不懂有什么好笑的。
婚事带来的紧张瞬间消散。
还变得有点想揍他。
回到屋中。
坐床,撒帐,交卺,合髻。
礼节繁复,时间已流逝好久。
白牡丹饥肠辘辘,但因为是太后和圣上的赐婚,婚房里还有礼官记载,她始终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端庄。
等将那些闹婚房的家伙赶到门外,屋中只有她和林裳两人时,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走到桌旁,将凤冠和耳环随手脱下,拿起红烛旁的糕点啃了起来。
口脂花了都不自知。
一回头。
林裳托腮坐在床沿上,正望着她披着霞帔的身影。
白牡丹想起刚才拜堂时他的笑容,挥舞着拳头回到他身边,嚼着嘴里的饼,话音含糊:“你拜堂时是不是在笑话我?”
林裳困惑地回忆稍许,拱手笑道:“不敢。”
白牡丹:“那你在笑什么?”
“我当时在想,你这个不可一世的女霸王终于被我娶回了家。”林裳斜眼看着她嘴角的口脂,伸出手去,用指腹轻轻一抹。
触感温良。
虽然平时也偶尔会有肢体接触,却不像现在这般。
白牡丹从床上惊跳起来,脸色羞红一片,回到桌旁将饼放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借着红色烛光,她这才发现是口脂花了。
她摸向身上想找帕子,才想起自己穿的是霞帔,又下意识地去翻抽屉。
王府中厢房格局大同小异,就算是少爷厢房也没能大多少。毕竟平时来客往往有皇亲国戚,怠慢不得。
这抽屉里是林裳的东西。
她之前住在王府的西厢房里,因为隔得近,东西倒是收拾好了,只是还没搬来。
白牡丹回头,目光瞟了瞟他:“你帕子呢?”
“过来,我帮你擦。”林裳从床头矮柜拿出了块帕子。
“不用!我自己来。”白牡丹走到床边,伸手去拿。
林裳没给。
她哼了声,拉开柜子却发现帕子只有那么一条,就在林裳的手中,“你这人好生邋遢,帕子怎么只有一条?!”
林裳:“可能……就是在等现在能给你抹嘴。”
“……”
白牡丹缩着脖子,后退一步,决定回到桌边继续啃糕点。
林裳突然从身后拥住她。
白牡丹吓了一跳,只觉得使不上力气,心跳的飞快。
只听身后林裳轻声道来。
“拜堂时我在想,将你娶回家后,我就能对你为所欲为……”
说罢,他突然将她掰正,微微俯身,凑到她脑袋前:“比如……”
白牡丹羞红了脸,闭上了眼,正等着他的“为所欲为”。
林裳伸手在她脑门上重重一弹,大乐:“弹你脑门!”
“………………林、裳!!!”
“哎哟,娘子饶命!救命~~啊!”
林裳绕过桌子,白牡丹追过桌子。
林裳脱了鞋子跳到床上,白牡丹踢掉鞋子踩上床。
等等哪里不对……
她一把将林裳摁在床上,后知后觉。
细腰被他的大掌紧紧扣住。
她低头。
林裳平躺着,诡计得逞,笑得露出了小虎牙。
……
才成亲没几天,林白氏就将王府的帐子都拿给她了,要她来把持内务。
做账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倒是有些下人在林王府许多年,有变成刁奴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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