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玉,你伤好点儿了吗?”
落瑶盏回到聆霜楼。褪下纯白色仙君正装,随意地一个发髻插着一根琉璃钗,一袭青衫飘飘,宛若青云上初落的新柳。眉间一点朱砂平添几分妖冶。
“小落儿,哥哥我是铁打的,这点伤算什么。”邬陌玉故作轻松,“对了,女君那里怎么说。”
“我亲自去追回灵霄之莲。”
“我跟你一起去!”
“姐姐,絮儿也要去。”
落瑶盏浅笑,心底泛起层层涟渏。
“不行。”她望着邬陌玉,“紫府有我母君在,可以没有我落瑶盏。但拜云宫绝对不能没有你邬陌玉。”
“还有你,絮儿。你出来这么久,家人不会担心吗?”
絮儿身子明显一抖,神色黯淡。许久,她抬起头,道:
“姐姐,我没有家人……”
屋子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不,絮儿,你有家人。我和陌玉哥哥都是你的家人。”落瑶盏轻抱住她,不知为何便脱口而出,“絮儿,你以后就叫落絮,是我落瑶盏的妹妹。”
落絮双眼突地睁大,两行清泪毫无征兆地流下。她朱唇轻张,想说什么,却如哽在喉。
夜未央,明月照尽浮华,星斗璀璨,星移斗转,不知是谁的命运与轮廊,汇成不屈与孤傲,刺破苍穹。
紫府边界,一条星辰汇成的河流缓缓流淌,如万千夜明珠缀成一条斑斓之带。浮光波动,在落瑶盏和落絮身旁缭绕。
落瑶盏轻划食指,一滴鲜血径直飞入星河。万千繁星霎时间形成一个漩涡,浮光在漩涡四周凝成光影。
落瑶盏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而后牵着落絮的手,披着满身星光,踏入了漩涡中,再也没有回头。
待所有回归平静,黑暗中一抹红色的身影萧瑟而悲凉。他的红袍飞起,久久伫立,一言不发。他和她之间,隔得从来都不是这道星河,而是命运。
八千年了,该发生的注定会发生,漫天流转的星河里,是水蓝色的开始,是暗紫色的结束,是血红色的一场荒唐。
锦城的上空,一位青衫女子正与一个红衣女孩御剑而行。周围的风呼呼掠过,扬起二名女子脸上的面纱,分明是离开紫府的落瑶盏二人。她原本水蓝色的眸子此刻化为玄色,好像清水中涤洗过的黑色真珠。
落瑶盏在锦城郊外一处花海落下。夜色极美,静静的湖面倒映着一轮月影,皎洁的月光倾洒在锦城的千家万户。
“去玩吧,别跑远了。”落瑶盏对落絮道。
落瑶盏庸懒地躺在湖边一棵花树上,抬头仰望着那一轮明月,思绪渐渐飘向远方,月影中勾勒出一个人的脸庞。
“莫思卿,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唤出倾墨,轻轻抚弄着七弦,一种莫名的情感在指间流转。
远处,一名男子身着白衣,在月下伫立着,仿佛一樽雕像。他嘴角勾出一个幅度,慢慢消失在花海深处。
明月十里,是谁在尘世繁华中眺望远方。繁花三千,是你的颦笑在时光中惊了我的天涯。
“姐姐!”
不远处的黑夜里,一声喊叫打破了宁静,月华的皎白莫名染上了血的红。
“絮儿!”
落瑶盏一个激灵,手中倾墨化剑,发出凛凛寒光。她疾速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飞去,只看到一个血色身形在黑夜中留下一片残影。追到身形消失的地方,落瑶盏顿下,蹲下捡起一朵彼岸花。
“彼岸花……来自绝望的深爱。”
翌日,沥沥淅淅下起了小雨。落瑶盏撑起一把油纸伞,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如水的深瞳,从容走在锦城的青石道上。
落瑶盏停在一家名叫宿风楼的酒楼门口。
“姑娘几位,打尖儿还是住店。”
“一位。先上些菜吧,另外准备一间上房。”落瑶盏收回纸伞,递了一块纹银给小二,径自走到大厅角落。
“谢谢姑娘,小的这就去准备。”
落瑶盏坐在角落中,轻呡一口茶水。而后拿出那朵彼岸花细细思量。
“听说了吗?东街李家的女儿又失踪。”
“一大早就听说,还有王家的丫头。”
“已经连着好几天城里少女失踪了。”
大厅里一堆人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小声讨论着。
落瑶盏放下手中的彼岸花,慢慢站起身走过去问道:
“几位大哥,小女初到锦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否与我说说。”
几个人看她孤身一人,又是个弱女子,不由得生出几分担忧。
“小姑娘,你一个人啊。”一人问道。
“嗯,小女来锦城探亲。”
“那姑娘可得当心,平日里别乱跑,早点找到你家亲戚。”另一人道。
“是啊,这几日天天有少女失踪。正是姑娘你这样的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和五六岁的小姑娘。”
落瑶盏心里默道:“本尊都三百岁了,哪里妙龄了……”
“那官府就没查出点儿什么?”落瑶盏故作疑惑道。
“好像除了一朵什么红色的花儿,啥都没查出来。”
“多谢。”
夜里,雨停了。明月倦怠地倚着高楼,静得只剩几声蝉鸣。
落瑶盏回到房间,止不住开始担心落絮的安危。一朵彼岸花红得鲜艳而悲壮,像暗夜的鲜血沽沽流淌。
突然,落瑶盏听到隔壁有女子声音传出,心头猛然一紧,疾步冲出房门。
一出门,只见隔壁大门紧闭,轩窗大开。落瑶盏推门而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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