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声,屋门被推开。想也不用想,会是谁深夜驾临。向夏天也不抬头看他一眼,只是黯然垂着神。
曹操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打量了一圈她,怎么才两日不见,人又清瘦了不少。再向她身旁的圆桌瞥一眼,心中明了。分明摆满了一桌子的好菜,愣是一口没有开动。那些菜还是原模原样,没有捣过的痕迹,碗筷也整洁放置着。
“唉......”曹操摇了摇头,坐到她身旁。
在他坐下之时,向夏天有意隔远他。
曹操也懒得与她计较,夹起一些还能吃的小菜,放到她碗中:“怎么不吃,下人们做得这些菜可是不合你的胃口。”
其实曹操也算用心了,她这儿的小厨房准备的菜式比他府院中的还要多些。
没有得到答复,曹操也不恼,也早已习惯了她的冷面不语。只是不免担心她的身体,劝说道:“多少吃一些,我听护卫说,你午食也不曾进。这样下去怎么行,你的身子也扛不住。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命庖师去下厨做给你吃。”
又是一片静默,很多时候曹操都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心里面岂会不知,她这样滴水不进,也不吃食,难道真是胃口不佳,或是菜肴不美?她这么做,是表明了要与他对抗。她是想以这种方式,逼迫他妥协。
曹操放下木筷,吩咐下去:“来人,去请江南庖师......”
“不必麻烦了。”
曹操微微一笑,侧目注视着她:“不麻烦,只要能让你吃下东西。来人......”
向夏天再次制止住他,冷冷地瞥一眼:“曹阿瞒,你明知道我为什么不吃。我说得不必麻烦,不是指麻烦庖师,而是麻烦你不用再故作假惺之态。只要你一日不放过我,我便绝食一日。”
曹操的笑容停滞住,脸也暗沉下去,将木筷重重一摔:“哼,我一片好意,怕你饿垮了身子,你却说我是故作假惺之态。难道在你眼中,我对你的好都是如此不堪?”
言语间,曹操有些不可自控,倏然抓住她的手腕,像是在质问着她。
“是。自从你不声不响地将我绑来这里,在我眼中,你整个人都是如此不堪。”向夏天丝毫不惧,回视着他。
“哈哈,好......”曹操仰天大笑,再狠狠地将她甩开,“你要绝食便绝食,饿死了算我的。反正要我放过你,是绝对不可能,是万不可能。”
曹操摆摆手:“即便是你死,我也一定会将你留在我身边。”
听他的语气像是认真的,向夏天这心中又急又气。
“曹阿瞒,你这样做有意思吗?”向夏天蹭地站起身,怒问道。
“有没有意思?你不是我,你也不曾站在我的位置上,你更不会感我所思,悟我所想。”所以你当然认为那样没有意思。
曹操也气得不轻,真心待她,却要被她这般言语讥讽。试问,这天底下还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对他曹操说话。
“况且我是曹操,我做事需要考虑这些吗。只要是我想做的,没人能阻止我。”曹操将袖一拂,站立得笔直。
“你这个疯子!我告诉你,即便你得到我的人,你也永远不会得到我的心,永远都不会......”向夏天冲到他面前,朝他难嘶吼着。
曹操面色冷峻,一手揽上她的纤腰,一手捏住她的下颚:“永远不会?敢在我曹操面前说大话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你想成为下一个吗?”
“何尝不想?我想,我当然想......死有何惧,总比留在你这个疯子身边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事到如今,向夏天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想,若是哪一日她真被曹操占为己有,她也无颜再去面对子龙。也不晓得,日后还有没有再面对子龙的机会。
“杀了你?真当我不敢,还是不会?”曹操注视着她,勾着一丝阴笑。他的手指抚着她的面庞,为什么,为什么世上会有如此倔强不驯的女人。
“你是曹操,普天之下会有你不敢做的事吗?你连代汉自立这种僭越大罪,株连全族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我区区一条贱命,你又何须放在心上,任君裁之。”说罢,向夏天闭上眼,她果真抱着誓死的决心。
代汉自立,僭越大罪,株连全族......曹操的耳畔旁一直回响着这三个词,不错,他确有狼子野心,并已昭然若揭。天下之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他作伥。
可是,天下之人也都只看得到他的野心,何曾有人看到过他的无奈苦楚。身处高位,也有高位的难处。他曹操走到今时今日,难道还有路可退?他一旦交出军政大权,谁人能容他,这偌大的天下又会给他留一席之地吗?
不,不会。
如若他不这样做,他曹氏一族真真是要完了。他宁愿冒着株连全族的风险,至少会有尚存的生机,也会有成功的希望,甚至还有日后子孙万代的荣华富贵。
世人只识其不轨之心,却从不会为他想想,更不会想起他曾为了这大汉的江山付出过多少努力和心血,仿佛注定恶将大于一切。
“你是第一个敢说这些话的人,你是第一个......”曹操嗓音微微颤抖。旁人即使不说,难道他不能感受到吗。
“连你也这样想,连你也这样想我......”曹操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力。下一秒,他握住她的肩膀,激动地摇晃着她,“为什么?你不是最懂我的吗!”
“我从来都不懂你,也不想去懂你,或是了解你!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要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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