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照作证!”郭照以膝代步,爬到向夏天跟前,抓住她的裙摆不松手,“小公子出事的那几日,子桓都闭门不出。在家陪伴我和甄宓,还有叡儿,绝无可能是子桓害得小公子!夫人,求您相信我!”
向夏天不知该不该信郭照说得话,低头见她已经哭花了妆。心一软,咬咬牙松口:“罢了,你先给我起来!”
不管是不是和曹丕有干系,再追究又有什么意义。何况若真的要追究,也不该轮到她来。曹丕和曹冲和她终究无血亲关系。
“谢夫人。”郭照颤颤巍巍地爬起身。
“若要我帮曹丕,不是不可以。但是也得靠他自身,曹冲他能得曹操宠爱,不是没有道理的。回去你督促他,端正品性,约束言行,更重要的是有一颗仁爱孝悌之心。”
她这算是答应了吗。
郭照喜极而泣,忙忙应声:“是,夫人。郭照定会代您向子桓转达,子桓必不负您期望。”
“不负我期望有何用,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父亲手上。”向夏天扶了扶脑袋,“你若没别的事,便退下吧。”
“是,郭照明白。郭照也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也要记住你答应我的!”向夏天提醒道。
“自当为夫人效力。”郭照为以表忠心,再下跪一拜。
正当郭照要打开屋门退下时,向夏天最后问了一句:“你求我,是为了曹丕,还是为了你自己?”
据她所知,曹丕待郭照并不甚好。可是郭照为什么还要跑来求她帮曹丕呢。
郭照心不在焉,答非所问:“天人也有不知道的事吗。”
退出夏青阁的郭照,抬头看一眼天光。除了曹昂,天底下再无懂她之人。天人不懂她,她也不懂自己。
是为了她自己吗,她要为自己争一口气。余生她也没什么指望得,只想将自己这半残人生活得出彩一些。
她早已没了情感。
可是,真的没了吗。郭照扪心自问,如果说是为了曹丕,难道是因为她......心里有曹丕?
不,不会的,不可能。
她的心里只装得下曹昂一人,其他人怎么可以替代他呢。即便是身上流淌着同样血液的兄弟,也不能。
子桓,你说我永远不能得你欢心。接下来,我便要你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惭愧。
你等好了罢。
·谈心
许久不曾踏进后院的曹操终于抽出一次空闲,集议完毕后直奔往夏青阁。适逢向夏天正在院中摆弄修剪花草。
“参见魏王。”侍仆纷纷行礼。
向夏天抬头与他打了个照面,见他苍老憔悴了些许。心中不免动容,涩着嗓子和他打个招呼:“你来啦。”
“嗯,你和我进来。其他人都退下。”曹操匆匆吩咐完,径直走进屋内。
“你可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向夏天随后而至,见他正垂丧着脑袋坐在软塌上。
“你过来,坐。”
向夏天观他兴致不大好,与他对坐着问道:“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最近下面的人都在为立世子的事吵得不可开交,孤听着也烦得紧。”曹操叹气道,“他们倒比孤还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说孤是不是真的老了。”
他这么一问,向夏天配合着仔细地端详他一番,“毕竟您老的年纪已经摆在那里了,皮囊怎么瞅都不大年轻了,您老还是接受现实吧。”
“你!”曹操严肃地竖起眼睛来。
明知她是在开玩笑,可心中还是不大滋味。自从杀了华佗后,头疾再发作,底下的太医都没有良法可医、良药可治。实在忍受不了痼疾的折磨,最后曹操还是提携了华佗的徒弟来为自己医治。那徒弟未学到华佗的精髓,只学到了层表皮。虽不能根治他的头疾,却能用汤药为他缓解疼痛,减轻头风的发作。仅仅从华佗那里学来的表皮,都比那些庸医的治疗要实际管用得多。
要说不后悔杀了华佗,那完全是假话。如若华佗在世,他的冲儿兴许也有的救。
曹冲之死,令曹操痛苦不堪。恍惚一夜间,生长出了许多白发银丝。之后他也每每打不起精神,再加上疾病缠身,曹操近日来也总觉得力不从心。不论是理政,治军,还是处事。他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要服老了。
如她所言,纵使他平日也注重养生驻颜,但毕竟自己的年纪摆在那里改变不了。他已经度过了‘知天命’,也要奔着‘而耳顺’去了。
难道,他真的老了?
“我说得可都是实话。”向夏天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也就你敢这么和孤说话了。”曹操拿她没有办法,一只手杵着脑袋闷闷坐着。
“行吧。你的皮囊要比你的实际年龄年轻一点,一点点。”
“去去,你到底是想安慰孤,还是损孤。”
向夏天吐吐舌,她本是想安慰他几句,可说出口便变了味。
“有一件心事,压在孤心里许久了。这件事,孤只能和你提起。”曹操一脸正色,瞥了她眼。
不知为何,向夏天直觉还是和小曹冲有关。曹操是真喜爱他的这个小儿子,至今仍对他牵肠挂肚、念念不忘。厚葬曹冲是不必多说,之后曹操怕曹冲去到地下孤单无依,还专门为曹冲挑了个合适的对象,举行一场浩大的冥婚。据说与曹冲结亲的对象,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年龄、相貌、家世、品质都能与曹冲匹配,也难为曹操这么花心思了。
“你说。”
“孤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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