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尘这次可没有那么好说话,抽命魂,直接将工期加长。
没错,他的心眼就芝麻点大。
现实给他上了一课,他不够狠,他的心不够硬。不是你仁慈,别人就会对你仁慈。
背叛从来都是那么轻易。信任不需要成本,却可以毁灭你的一切。
这类事情不算少见,挖墙角,另寻他主。两面三刀,防不胜防。
他不信任何人!
回到屋子里的朱九尘,心情莫名的低落了不少,一个词,迷茫。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他不信别人,别人自然也不信他,靠着利益的交换,这份感情又能维持多久?
伯牙摔琴,终生不弹的感觉,他竟然能理解一二。
音律这玩意,在他的眼中是最不值钱的玩意,然而,在此时,却最能解乏。
朱九尘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摸出一把九凤琴,这把琴很是鸡肋,说白了就是并卵用,它最多能够平静人的心绪之外,再无其他作用,它只是风雅之物。
他缓缓的拨动着琴弦,低沉的声音从他的指尖溢出,轻缓急重,轻灵优雅,沉着厚重,随着他指法从一开始的舒缓变得凝重,如泣如诉,余音绕梁。
李子儒半靠着椅子,静静的听着他的弹奏,如果说活波的他是一只善于算计的狐狸,那么沉静的他就是一只沉默的乌龟,一有事情就躲进他那坚硬的龟壳里,与世隔绝。
他的心情为什么会突然之间低落?
因为他看见了,他想起了。
原本模糊的一个人的人影,反倒渐渐的变得清晰。
顾肖逸。
这是他曾经在现世的伴侣,他忘记了很多,他唯一记得的是,他救不了,他救不了!
哪怕是他每天放血,对方还是在衰老,他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如何去改变这一切,他不要一个人!
既然是他的,就要永远的陪着他啊,路途还没有走到终点,就剩下他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过清明节。
每年认真的扫墓,除草,祭酒,烧纸。
他还喜欢给对方烧照片,他沿途看过的风景,路过的村庄,见过的山山水水。
他过得很好,嗯,很好。
有时候看着笑话,乐得笑出了眼泪,笑着笑着就哭了,虽然他看的是喜剧片,但是,眼泪就不听使唤啊。
穿,你喜欢穿的衣服,喝,你喜欢的红酒,听,你喜欢的小调。
你看,这样是不是就从没有离开过。
只不过,有时候还是有一些麻烦,没有人再叮嘱我,按时的吃饭,不要暴饮暴食,不要半夜吃完东西就上床睡觉会蛀牙。没有人再管我,大冬天穿着单衣就随随便便上街的坏习惯。没有人管我每天熬夜,吃麻辣烫,长痘痘。
这样一个人的日子,过得多舒服啊。
“别弹了。”李子儒压住他磨破皮的手指,“休息吧。”
朱九尘轻笑道:“我觉得,刚刚有一个音准,我没有弹好,我想要再来一遍。”
“哒。”
李子儒猛然将琴扔到一边,“不许再弹了。”
朱九尘微愣,解释道:“太久了,我记不清调子,我再弹几遍,也许就熟了。”
“我说了,不许再弹了!”他直接弯腰把人扛上床,至于琴,摸都别想再摸!
他有点怵,一时之间,不知应该如何应付。
大掌直接覆盖在他的眼睛上,“想哭就哭出来,不要硬撑着。”
朱九尘哽咽道:“我没有想哭。”
“你眼睛红了。”
“那是沙子飞进眼睛里了。”朱九尘揉着眼睛,想要把飞进眼睛里沙子揉出来,偏偏他越是揉,眼睛越是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哭出来吧。”
“他不见了,不见了。”一觉醒来,他枕边人的身体已经僵硬了,没有呼吸了,没有丝毫的外伤,就这样走了。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知道人类的寿命很短,虽然他很早之前就做过心理准备,但是,他没有想到会那么快,昨天还和他有说有笑的人,一觉醒来就没有了。
没有人会再帮他吃不爱吃的蛋黄了;没有人会因为他一句话,就大半夜起床去买夜宵了;没有人会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当他的撒气包了;没有人会再对他那么好了,他又是一个人了。
或许是因为这份委屈来的太快,让他没有准备,或许是因为之前潜伏在他内心的不安因子,联合着情绪在作祟。
被人打下仙界他没有哭过,身负重伤,他没有哭过,然而,只有这件事,能够让他的泪腺崩坏,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朱九尘的哭相极为难看,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简直就是一只大花猫。
李子儒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拿自己的衣服当他的鼻涕纸,随便他抹鼻涕眼泪,手足无措的帮他擦拭着眼泪。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对方。
朱九尘心中有怨,对木头的动作不免粗鲁得多,直接拳打脚踢把他当做撒气宝。
李子儒也不还手,就真的跟一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给他打,直到他打够为止。
他一边抽泣着,一边用拳头捶着对方的胸口,打了一段时间,不知是他累了,还是他乏了,便牢牢的抱紧木头,就像小孩抱着最心爱的玩具一般。
见他发得差不多了,李子儒才缓缓开口,“不哭了。”
朱九尘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深呼吸,固执道:“我就哭。”仿佛故意跟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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