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白前脚刚一走。
吴映香下一刻便跟掐算好了时间一样,带着郑家小姐和几张杨婧不认识的面孔堵在了马车前。
“杨婧,你下来。”
杨婧闻声未动,赶车的江廉拉下缰绳。
客气道:“郡主,马上就要到蕲州了,有什么事还是等到了我家公子面前再说吧。”
“大胆!你区区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让本郡主等!”吴映香自大昏过去一遭后,便全然变了一副面孔。“杨婧,你是不敢下车吗?你怕什么?本郡主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
话音刚落,杨婧掀开车帘,身形不动,“我与郡主好像并不相熟。”
“少废话!郡主让你下来你便下来就是,作甚么废话这么多!”吴映香身后有人帮腔着呵斥。
杨婧眉头一皱,知道这群小姐们等出这口气已经等了太久,急切到一听闻江秋白离开的消息,便是连一秒也等不下去的赶来。
这些就是所谓的名门贵女吗?
小时候她也不是没有听娘亲说起过这些名门小姐的事,都说家教甚严,从小起便要养成大家闺秀的性子,日后行事说话才不至于丢了家族的颜面和体统。
真是这样吗?
她瞅着车下这一堆堆逐渐靠拢过来的小姐们,心中不甚烦躁。
江秋白的突然离开,让她原本就不安的心神更是多了一分揪心。
如今还有人赶在这个时候来找麻烦。
杨婧吁了口,慢慢地下了车。
江廉投来担忧的目光。
她一人面对着身前十几人,气势竟是不输半分。
“敢问郡主大人,找小妇人何事?”杨婧抿着唇,说话时眼角有些浅薄的笑意,看上去很是冷淡。
吴映香使劲儿吸了口气,胸脯也高高地鼓起又落下。
“我皇后姐姐送我的羊脂玉镯子不见了。”吴映香朗声说道。
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杨婧抢过话头,“我坐的是江四郎的马车,郡主是在怀疑江四郎偷了您那宝贵镯子?”
“你!”吴映香气得差点没顺过气。
郑莹一把扶住她,使了个眼色,“姐姐别动怒,郡主也只是心急皇后娘娘送的礼物,想要上车找找罢了。”
白笙躲在马车后,脸色惨白,正焦急地走来走去。
不时又低头抚摸着手腕。
杨婧站的地方看不到,可江廉却瞅见了随行的白笙鬼鬼祟祟地跟在马车屁股后面,神神叨叨着念着什么。
随即跳下车走了过去。
“白笙,你在这里干什么?”
白笙平白吓了一跳,赶紧将双手往身后放。
江廉警觉更起,“你手上拿着什么?拿出来!”
白笙眼珠滴溜溜地转,手上用力地想要把镯子退下来,怎奈那羊脂玉镯子就跟认了主一般,死活也脱不下来。
江廉一把将她拽了出去,“是你偷了郡主的镯子?”方才郡主那几人说的话,他在马车上也是听到了的,因而一眼便认出了这质地不凡的镯子不像是白笙之物。
白笙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是…是郑家小姐给我的!”
“你说什么?”
马车前,杨婧被人群团团围住,所有人都在叫嚣帮衬着吴映香。
“你若是心里没鬼,怎么就不能让郡主的人上去看看?”
“哼,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怎么什么都偷?”
“江四郎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女子?别不是用着什么龌龊手段逼得四郎承认了她吧?”
难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往外蹦。
杨婧站在人群之中,本就纤瘦的身形与气势汹汹的众人一对比,更显弱小。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撑不住了,必定要被欺负哭了的时候。
一个既没有生气,又没有委屈的声音从中间传来。
“各位如果真这么好奇,下次再见时不妨当面问问我家相公。”
江秋白的名号还算有用,勉强镇压住了一些站在后排的应声虫。
可那几个站在吴映香左右的女子,明显就没有这么好对付了。
杨婧笑了笑,走上前一步。
“郡主的首饰丢了,应当到郡主去过的地方找,怎么会找到我家相公的马车上来?”
“据我所知,郡主好像从未上过我家马车。”
“不是吗?”
一连三个问句,算是彻底把吴映香给震慑住了。
吴映香木着脸,干瞪着杨婧。
好在一旁的郑莹反应及时,“郡主,您行事敞亮,品行高洁,自然不会上一个有妇之夫的马车,可保不准有些人不问自取呀?你们说是不是?”
吴映香咬着唇,她很不喜欢郑莹说的这句话。
什么叫一个有妇之夫的马车?
她一直以来都很想上四郎的马车,哪怕上过一次之后,她大方得体的美名会因此受损一些,可是她也愿意啊!
郑莹见吴映香不搭话,连忙推了推她的手肘,“郡主,我知道您脾气好,不愿意计较,可是您想想,这镯子可不比其他物件,乃是皇后娘娘御赐之物,马虎不得。”
有了郑莹这句话,吴映香便是再想打退堂鼓,也没有借口了。
“对,杨婧,我就问你一句,你敢不敢让我的下人上车搜一遍?”
杨婧直视看去,“郡主,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不能?”
“方才大家伙都是亲眼所见,我家相公骑着马先走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敢不经允许,私自放人查看他的贴身之物,即便高贵如郡主,怕也是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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