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好黑的是世界!
我在那里?
谁在叫我?
你是谁?
一个声音由远至近传来:“按住他!”
当我醒来的时候,是一个深深的黄昏,为什么用“深”来形容,因为当我疲倦的睁开眼帘时,天空只有一丝丝的微黄光明。
“终于是醒了,拔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很快,我看清楚了他,他是宿栾,是我哥们,我竭力的问道:“什么……什么情况?我在哪里?我怎么了?”
我拼命挣扎,尤其是看见那一丝丝光亮的时候,但是全身的肌肉全然无法支配,一点感觉都没有。
宿栾按住我的肩膀:“真哥,没事,你先别动。”
一个身材极其佝偻的老者忽然从黑暗中走来,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一头乱发披散,彷如来自地狱。
老者从袖子里伸出两根手指,在我的身上飞速的拔掉银针,随着银针的脱落,我感觉血液在身体里开始流淌,肌肉有了一点点痛的反应。
“可以了吗?”宿栾问道。
老者微微点头,收起银针,重新隐进了黑暗。
“宿栾,到底怎么了?我出了什么事?”我很急切的问,脑子里一片混沌。
宿栾是我的好兄弟,在我迫切的逼问下只能如实相告。
我,吴真,一个优异的社会青年,一个还算是文明城市合格的苗子,在六年前,的确是六年前,忽然昏迷在那条走过无数次的街道里。而在我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的确记得当时正在走路,忽然就一阵眩晕。
这些年我的父母一直在为治疗费用疲于奔命,直到半年前他们才委托宿栾照料我,他们前往国外挣钱去了。
一个多月前,我的父亲打电话给宿栾,说是在那边托人找到一个会治这种病的偏方,让他把我带到指定地点去试一下,起初宿栾不太相信,因为在他的眼中我已经成了一名非常合格的植物人。
但是当他把我带到我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时,他也动心了,因为这里似乎是一个专治疑难杂症的老村,村里大部分人都在忙着给人治病,随时都能见到那些患者家属捏着大把大把的现金,表示答谢,甚至有人直接就跪下磕头,激动的泪流满面。
宿栾推着我也加入了寻医的队伍,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给我治病,问也不说原由,似乎我的病在他们的诊治范围之外,竟没有一个人愿意给我治病。
宿栾不明所以,扭着一个老先生的衣服就问:“不治可以,请老先生如实相告,这人到底是你们不会治,还是已经不能治了?”
老先生面无表情,轻轻的拨开宿栾的手,默然的离开了。
这种举动在当时是很愚蠢的,不少前来治病的家属很快就表露出一种愤恨的眼神,意思是你不治就滚远点,别耽误其他人。
宿栾心有不甘,于是在村子付钱找了一间屋子,打算等到日落后在找这些老先生问问情况。
他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敲门,然而屋内的人看见是他之后便熄灯不做声响了,犹如见到了鬼一样。
所有人都不愿意给我医治,宿栾非常绝望,可能是年少时在我家居住了几年,无法帮忙让他感到非常愧疚,一个七尺男儿面对无奈,宿栾终于蹲在草堆旁,凝视着周围的墨色。
就在他感到无比沮丧时,草堆里忽然蹦起来一个糟老头子,蓬头垢面邋遢的简直让人作呕,老头子低沉的说:“年轻人,请换个地方睡。”
“你……你是什么人,大半夜的,干嘛吓人啊!”宿栾有些惊慌。
老头子始终不露面,可能是有着类似的遭遇,两个人慢慢聊起了话。
老头子姓孙,村民都叫他孙二麻子,幼年出麻没忍住去挠,致使长了一脸的麻子,也是因为这个,老头子自小就被歧视,如今一大把年纪也是光棍一条,孤孤零零的守在村子里,前几年发大水把本就残破的屋子给冲没了,此后就四处流荡。
村委也给老头子拿过安置费,但是他没领,说是无功不受禄,没为社会添砖加瓦,受之有愧。
村委拿他没办法,就安排人负责孙二麻子的每日三餐,保他衣食无忧。
孙二麻子听了宿栾的叙述久久不语,想是在思考什么,很久之后突然问:“你的那位朋友,昏迷时是不是经常掉头发和抓东西?”
“对对对,他就是这样的,每隔几天都会掉头发,有时候也会抓被褥,好像是在做什么噩梦。”宿栾紧张的说:“你……你怎么知道?”
孙二麻子动了动脑袋:“这个人我有办法治。”
宿栾立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真的?你……你能治好他?”
孙二麻子缓缓点头,告诉宿栾让他带着我连夜赶往黑背山,在山侧面的斜坡处等他,他现在回去收拾点东西,如果想要治好的我病,不可以惊动任何人,千万不能被人发现。
宿栾看着孙二麻子指的那个方向,重重的点头:“只要能治好吴真的病,我都听你的。”
深更半夜,惨白的月色铺洒在山间,摇曳的灌木应和着一切,总感觉那些平时沉静的事物在夜间全都活过来了一样。
宿栾推着轮椅,趁着夜色急匆匆的离开了村子,直到很远之后才电起火把照明,但是如此微弱的火把在密林里简直好比萤火虫,加上夜风呼呼,只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我始终昏迷,惊悚的环境让宿栾加快了步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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