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玉玄机早已登上了东君车了——玉玄机的意思,大约就是步步跟随,却始终也不吱一声,果然是听了他阿妈柳小蛮的话,寸步不离,紧紧追随师父;然而,他虽是跟得挺紧,却依然是不肯开口说一句话,叫一声“师父”。
托钵僧倒也想起了柳小蛮死前对玉玄机的交待,也情知这个“乖徒弟”心里有想法,对自己是有疙瘩没解开。无奈之下,托钵僧向驾车的侍卫说道:
“到了仙安殿外,你看好玉玄机,陪他在车里坐着说话吧。”
到了仙安殿前,托钵僧与忠亲王和兵部执宰杜自美打了招呼,又跟一些同僚厮见,正说话间,那心镜上人冷眼翻白地瞅了过来。
托钵僧见了,当即佛目一瞪,回赠他一双虎眼。
心镜上人见了,眼睛再往上翻,竟如没有看到托钵僧瞪他似的,嘴角一撇,颇有冷嘲热讽的意味,自顾与别的仙卿大臣说话去了。
不多时,内侍仙官浪声漫调地唱道:“国主坐朝,众仙卿大臣参拜啦——”
托钵僧随众负卿大臣参拜既毕,早有心镜上人又参托钵僧一本,说道是托钵僧去了大冶山,致使大冶山出了命案,炼制部早已得了报告,自己作为仙国公爵,侍郎,炼制部副执宰,此事不可不上报!
说到最后,心镜上人道:“国主,这百衲伯入我仙国,受封伯爵,这才几天哪?先是违规放了烁珠妨,又在大冶山矿区逼死了柳小蛮和玉双温!像他这么个样子,只怕换一个地方,换任何人做国主,都不能容忍这等人!”
托钵僧听了,斥道:“什么叫我逼死了柳小蛮和玉双温?你这是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大冶山矿区属于我炼制部直辖单位,但凡有事,必然报到我这里来处理!大冶山矿区监矿官员单老七和王老八联名举报,有举报玉简在此!”
托钵僧听了,一个头有两个大——那单老七和王老八,究竟是何许人也?这不是颠倒黑白,污陷老衲吗?
此时托钵僧心中气愤,此时心镜上人早已将那玉简呈送给了天阵仙国国主洪恩上人。
洪恩上人从小内侍仙官手里接过了玉简,往脑门上一贴,登时便读得清楚:
“急报:炼制部执宰侍郎诸位大人,今日午时初刻,有神京来的百衲伯爵爷一人,带了其伯爵府女侍卫长柳小蛮,来寻找矿俘玉双温和他们的儿子玉玄机。
当时百衲伯透露柳小蛮宠姬身份,羞辱逼死了玉双温,害得柳小蛮当场自杀殉情。百衲伯为了消弥事端,收了玉玄机为徒——玉双温表现尚好,属于记名在案的待特赦人员,因而,下官不敢隐瞒事实,特此报知。”
国主洪恩上人读到这里,心头有一股怒意生出,却又考虑托钵僧跟心镜上人一样,都是比较特殊的家伙,百纪仙翁那三观镜察不出其过去与未来的,因此,不免将怒意压了压,沉声斥道:
“荒唐!胡闹!百衲伯爵,你要知道,那玉双温与柳小蛮,本都是我天阵仙国的俘虏,死一个两个,本也不算什么的。
不过呢,话说回来,当他们经受过了我天阵仙国的处罚后,那将也是我仙国的自由子民——
毕竟在这个世界,我们人类修仙者,数量相对还是少得多的,所以说,能保得住他性命的,还是要体量上天好生之德,保住他性命为好!你既是出身禅宗,行事岂能如此悖谬荒唐?”
托钵僧连称“冤枉”,说道;“冤哉枉也!请国主明查此事,老衲我真的是不明白,我本是好心好意地陪同柳侍卫前去领人,怎么这就成了一笔冤枉账,糊里糊涂地,就把那屎盆子扣到老衲我的头上来了呢?
我何曾羞辱逼迫过他玉双温和柳小蛮夫妻两个?此事的确冤枉,请国主明查此事,还我清白啊!”
当时有忠亲王出列奏曰:“国主,此事要辨别真假也不难,只消请百纪老仙翁出手,拿三观镜查看一下,即可水落石出!”
忠亲王不知道,百纪仙翁那一具三观镜虽然是上好法宝,但是啊,查看不到托钵僧的过去和未来啊!
洪恩国主心中有数,当然不肯让百纪仙翁来查看托钵僧喽,因为那样做,不但不能查到事实真相,反而容易让众仙卿大臣发现秘密:百纪仙翁的三观镜对托钵僧是无效的!
当时洪恩国主就说道:“忠亲王,你且退下,朕自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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