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九天而下的瀑布和湍急的水流;这里的小河清澈而平缓,令人觉得无比安详。
巨鸟放下墨霜化了人形,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口中喃喃不断:“还好还好,反应慢点,你就要骨折筋断了。”
“谢谢。”墨霜坐在地上看着他。
“你看你,又来了。你死了,以后谁做我的船啊!”朱雀随口一说和墨霜并排坐着。
两人不说话了,看了一会儿夕阳,朱雀的肚子叫唤了。
然后他毫不客气的用手拱了拱男人道:“咱们去翻竹虫,我饿了;你不喜欢吃的话再抓几条鱼。”
墨霜应了一声,跟着朱雀翻找起来。
竹虫是这只怪鸟最爱的美味之一,通常会在小河旁的岩石下、土里,或者是竹子根部和枝干上低调的生活;它们的命名得源于它们的长相;这些虫子犹如缩小版的小竹竿在两侧各添了几条细腿;有点儿呆头呆脑,不大灵活。
抓了几只小指长短粗细的竹虫,墨霜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好吃么?”
然后,他就被朱雀强行塞了一个虫子在嘴里。
有点脆、有点咸、有点涩、还有股浓烈的腥气。
墨霜悻悻的咽了下去,他想着:果然自己跟鸟的口味是不一样的。
反观朱雀却是吃得津津有味。
“哎!那边有竹子,我去弄点嫩笋,你去抓鱼吧?”不等墨霜回应,那没心没肺的人便一溜烟的不见了。
“……”
墨霜默默的拿了袋子又捡了一些竹虫。
然后,他想起之前朱雀捡虫的时候滴了点儿血在地上,似乎很是吸引这些东西。于是当下,他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紫得发黑的血液滴入沙土里。
瞬间,那些虫子以血滴为中心,以一种可观的数量从细碎的土屑里涌出,宛如一个小小的喷泉。
“我的血这么有效果?!那以后可以多抓些竹虫了吧!”墨霜的脸上露出一种惊喜而欣慰的笑。
然而,不等他的笑容稳定在脸上,神情又变成了惊奇,再从惊奇又一步一步的化为了苦涩、无奈,最终成了一种自嘲。
——死了……那些虫子死了。
如泉涌般溢出的竹虫在离开地下不久后便相继死去,在血滴的周围形成了一圈规整的图案。
难道是他的血?……他的血有毒?
男人一惊之下又换了个地方继续滴血。
果然,血滴周围的昆虫均先是争先恐后的爬出地面,然后再相继死去。
握着袋子的纤长手指紧了紧,男人有些呆滞的跌坐在沙滩上。
他看着自己指尖冒出的一丁点儿暗色,六神无主。
然而,似乎是过了盏茶时分,这个人的脸上原本苦涩的神情又开始有了转变——他的嘴角开始挽起一抹笑意,他的眼神充斥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勇气。
不知怎的,此刻的墨霜显得极其兴奋,与之前失落的样子判若两人。
似是心情大好,男人迅速止血、挽了裤腿扑向小河;透亮清澈的水里,大小不一的鱼儿慌乱的躲开贸然闯入的庞然大物。
墨霜在水里胡乱挥舞着锋利的手爪,划过了几条可怜的鱼儿;当死鱼漂浮起来后,男人便将之捞起,生了火、去了内脏,架烤起来。
鱼烤至七分熟便香气四溢;男人顾不得烫手,急不可耐的将之取下,准备大快朵颐。
然而,就在他的牙齿离鱼肉不过半寸之余,几个声音响起。
一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天!我跑不动了,你们等我会儿……”
另一个人抱怨道:“我说……哪个挨千刀的把我们的竹林给废了?害得咱们连‘急练’都没法进行,来这儿破地方负重跑。我诅咒他祖宗我!”
一个人愤愤不平:“上头还骗我们说是雷劈的。真欺负我们五阶是白练的?我一看就觉得肯定是个火系的,抓到了先把他吊打一顿再说!”
“不是说还有另外的痕迹?”有人疑惑。
“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留下来的……难道是其他势力闯进来了?”一人纠结道。
“别管了……快点儿吧。我肚子都饿了!”
“哎,有人烤鱼,去看看!”
随后是脚步攒动、粗重喘息的声音。
六个负重跑的人盯着男人或男人手里的鱼咽着唾沫;墨霜警惕的看着来人,神色不善。
“喂,那个……水蛇?”其中一人平息了气息打量着墨霜后脊的长尾,没摸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想了半晌觉得可能是什么变异的水蛇或者泥鳅之类的,当下便捡了个好听的直接称呼。
水蛇?
男人不由自主的扭过长着鳞片、带了鳍和后摆的尾巴看了眼,心有不快。
他就这么像水蛇?水蛇有这么漂亮而硬朗的鳍吗?有这么气势磅礴的后摆吗?这些人的眼睛是瞎的吧?!……他为什么……要学朱雀?
“喂,跟你说话呢!”那个人又道。
神色一收,墨霜抬头淡淡一句:“什么事?”
“把那几条鱼给我们,我们饿了!”一种横征暴敛的命令语气丝毫不打折扣的从那人的嘴里说出。
墨霜一动不动的看了几人半晌,心下了然——这群人应该是正在训练的弟子,敢情是半途中觉得饿了,被肉香吸引到此的。
墨霜是个安静本分的人:他从来不去主动招惹麻烦。
他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他惧怕无锋那种恶人,但他却不惧这些弟子。
他是个漠然冷淡却又温情款款的人:这要取决于对方在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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