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邱高地之上,目之所及,哀鸿遍野,黑色铁骑仍未曾停下,继续如同阎王般收割着生命。乌苏紧握袖里的笔,给自己打气,稳住紧张的心,借着身上黑色铁骑的装束,向那群索命阎王的方向靠近。
胆战心惊前行的过程中,时不时地,那些苟延残喘还未曾断干净气的人,会突然拉住拉着她的裤脚,面目全是狰狞,但是因无法发声,只把一双血红的眼睛瞪得似要脱出眼眶,嘴唇每蠕动一下,表示一口鲜血喷溅,虽然恐惧,乌苏在那些面目全非得已经看不出基本身形的人身上,看到了强烈的求生欲和不甘,她心底既惧怕又怜悯,但是她无能无力,强逼着自己扒开那些扯她的断肢残手,忍心强烈上涌的反胃感,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行。
她没有悲天悯人的本事,如今的她,自己的生命尚还命悬一线。此刻,她主要的目的,是找一个人,冬生,那个战无败绩、所向披靡,令梁国闻风丧胆的敌国将军,亦是他自己所在的国家,轩国,一个小儿闻,止夜啼的凶煞人物。
但这样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确是她投靠的对象,她不敢深想,将自己的身家安危交给这样一位人物,自己有几分胜算,或者说,自己有几分活命的可能。
乌苏加快了脚步,想在铁骑里找认识的熟人以帮自己找到冬生。所幸恰巧碰到一个,是冬生的近身护卫之一,刘默,她惊喜喊道,“刘默大哥。”
刘默正在与他身边几位敌国士兵厮杀,虽然敌方人数居多,但好在他武艺高强,并未曾显出弱势来,甚至在听闻乌苏的声音时,还能片刻后脱身,闪身在她周边护卫着她,脸上神情甚至开始紧张了起来,他的声音偏低沉,严肃问道,“乌苏姑娘怎么到如此危险之地来了。”
乌苏有些尴尬,她自己也很莫名其妙,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知道这里发生的事,甚至是这个世界里,顺着这样下去,整个时间轴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冬生。
此刻也不便细说,只是马虎道自己是有万分紧急的事要告诉将军。
刘默也不多问,他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具体却不清楚,但是乌苏之于冬生,远远重于太多人,看清的人很少,但是他懂。他更加戒备,也尽量往自己这方人多的地方靠去,不动声色地紧紧护着乌苏。
不过因为刘默护卫在这个战场上,还是显得太明显,原本并没有把乌苏这个孱弱的“轩国”士兵看在眼里的梁国士兵,开始慢慢朝着乌苏移动的方向靠近,更多的敌军往他们这边进攻,乌苏虽被刘默牢牢护卫着,但战场就是血腥肆虐的本质,腥热滚烫的鲜血时不时溅了她满身满脸,胃里的东西反反复复翻涌,但是她又强忍着,此刻本就凶险万分,她再不能分去刘默一丝注意力。
又多了几个人挡在她的前面护卫着,但有些人又倒了下去,就在她身边,一个接着一个,有些人她看着有些面熟,但不怎么想得起名字,想也应该是冬生的那一群外院护卫吧,她记得他们爱笑,多次朗朗的声音喊着“梅姑娘,梅姑娘”,乌苏总是笑着纠正,说更习惯别人喊自己乌苏姑娘,他们只是笑着说是,但是下次见面,会依旧笑容满面喊着“梅姑娘,梅姑娘……”
身上染上的血滚烫,可脸上的泪温度也灼人,她顺着刘默的保护,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有种坍塌感,即使她内心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但是她钟爱这所有的一切啊。
不知持续了多久,天都有些暗暗擦黑,她身上也有几处划伤,但刘默显然身上更严重一些,但精神劲比她要好很多,腥味满天的鲜血每溅一次在脸上,她的心就抖一抖,到最后满身都浸透了鲜血,像从血池里爬出来一般,心都有一些麻木,只求着能早点找到冬生,结束这鼻尖鲜血弥漫的味道。
直到最后战事结束他们也没能找到冬生,无奈下,刘默只得带她先去附近的小店住着,便于换洗身上的衣物和处理身上的伤口,随后启程往将军府去。
路上乌苏觉得好奇,刘默是冬生的贴身护卫,在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怎不在他身边护卫,她看着自己身上别扭的衣物,随便扯了扯,稍稍觉得怪异感不那么强后,便随口问了出来,“默大哥,你怎么不跟在将军身边近身护卫啊?”
刘默默了片刻,看了看面前即使换了普通衣物也姿容绝色,气质出尘的乌苏,低头恭敬道“乌苏姑娘前些年离奇失踪,小人护卫不力已被将军逐出外院。”
乌苏有些尴尬,想来是自己当年离开的事连累了他,她今天已经不知第几次尴尬了个但此刻也只得再道歉,“抱歉,默大哥。”刘默拱了拱手,直说不敢当。乌苏也不好说什么。又过片刻后,终于按耐不住,假装不经意间问道,“默大哥,这几年将军可好?”
她语气里有明显的小心翼翼,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因为紧张,指间又习惯性地摩挲藏在袖下的朱笔。
刘默继续向前走,并没有看乌苏,“小人如今只在外院护卫,具体情况并不清楚。不过我想,大抵是不好的。将军这些年,听说很少笑了,四处征战,不知疲乏般,虽然战场上多次击退敌人,名声却不落好,不仅在敌国,就在我们轩国,也是人人闻风丧胆的角色。不上战场时便整日不知所踪,老夫人为此还气病了几回。将军也只是回府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一夜然后依旧故我。”
刘默转过头看着乌苏,表情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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