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川和村民们忙着救火,一直忙碌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才勉强把火扑灭。只是可惜了山腰附近的花花草草,几乎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林夭夭将更多心思放在照顾陆翌上,后半夜时陆翌身子突然烫得厉害,竟然发起高烧。
可把林夭夭吓坏了。
又是打水沾湿毛巾物理降温,又是翻箱倒柜寻找可以退烧的良药,就这么一直折腾到了陆德川他们回来。
知林夭夭担心了一夜,又废了很多精力照顾陆翌,陆德川和沈氏都劝她好好休息,他们照顾陆翌便是。
林夭夭叹了口气,“他现在这般,情况虽不至于危及性命,但到底是因为我才遭了这样的罪,我又怎么可能高枕无忧安睡呢?”
陆德川也没有再强迫林夭夭,只是从她手里接过已经打湿的毛巾,放在陆翌的额头上。
又拜托林夭夭准备些吃食。
“你也太乱来了。”陆德川叹了口气,“我知那丫头对你而言意义非比寻常,但到底也得顾着你的性命,你又不是为了自己一人而活。”
陆翌双眼紧闭,陆德川也不知这话他是听进去还是没有听进去。
林夭夭站在门边,正好听到这句话,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陆德川也没有说错,陆翌不只是为了自己一人而活,也得照顾沈氏和陆德川的情绪。就好像这世上从来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单独活着。林夭夭点头,这么一想倒也释然了。
只是……
越和他们相处,她越觉得陆翌和陆德川之间的相处不像父子,倒像是主仆。陆德川对陆翌很好,很听陆翌的话,也很怕他。
只她现在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暂时顾不上。
趁着陆德川照顾陆翌,林夭夭又去了山腰一趟。刚刚经历了大火,山上早已遍地狼藉。
林夭夭眉头紧锁,很快便见到了早已经烧焦成木炭一般的野甘蔗,它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脚踩在上面,稍稍用力便化为灰烬。很难想象,它们之前还那么茂盛地生长着。
林夭夭又想起初次见甘蔗林时,她眼睛发亮发直,好似发现了金山银山。
可惜到头来一场空。
感觉大火委实奇怪了些,林夭夭沿着甘蔗林走了一圈,没想竟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两块奇怪的打火石。她捡起来轻轻擦了擦,便有火花冒了出来。
果然甘蔗林烧了,不是山火,是有人作祟!
林夭夭恨得牙痒,气哼哼的模样几乎要把那人活活撕了,最好别让她逮到,不然一定要那人好看!
虽然没有证据,林夭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薛璧。
也只有她有那个闲工夫,尽做些损人不利己的荒唐事!
林夭夭火蹭蹭冒了上来,提着火石来势汹汹到了林家,扯着嗓子让薛璧出来,给自己一个交代。
林立听到动静,带着林放走了出来,见到林夭夭气不打一处。
要不是林夭夭一定要在食盐这事上上纲上线,他差一点就要蹲大牢了。薛璧也不会生气禁他的足,把他困在这上面都没有的林府,十来天都不许出门,他早就憋不住了。
林放看到林夭夭,身子稍稍往后躲了躲,怯怯叫了声姑姑。
“你叫她姑姑做什么?她现在哪还有一点林家人的模样?”林立骂了句,抬手打了下林放的后背。也没敢用力,毕竟是他从小宠爱大的孩子,打坏了怎么办?
林立吸了吸鼻子,委屈又可怜地看着林夭夭。
林夭夭的心尖,莫名软了软。
当然也只有那么一瞬。
“我有没有林家人的模样,这不重要。薛璧在什么地方,我要见她。”不想和林立废话,林夭夭干脆直奔主题。
“你找娘亲?”林立也是服气林夭夭,敲了家里这么多钱,还好意思堂而皇之登门,还要见薛璧,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好,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让她出来。”
林放停在原地,小心翼翼看了眼林夭夭。
林夭夭知道等会免不了和薛璧一番争执,当着林放的面多少有些不合适,轻轻拍了拍林放的脑袋,柔声细语安抚,“林放,你别待在这里了,去别的地方玩吧。”
林放摇了摇头。
他得留下来,不然等会林夭夭被欺负了,还没人替她出头呢。
和林放说话时,薛璧已经风风火火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地把林放拉到自己身后,藏了起来,“林夭夭,你要死了吧?每天都往我这里跑,就不能小停歇吗?我刀币也给了你,房子也卖了,你是要逼死我吗?”
林夭夭没有理会薛璧,只死死盯着她看。
薛璧的脸上,添了几处细碎的伤口,手上还有烫伤的痕迹。
不知是心虚还是其他,薛璧被林夭夭盯得心里发毛,眼眸避开林夭夭,浅浅嘀咕了句。
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你应该知道,昨晚山火,后山山腰的地都烧了起来,一片连着一片,虽然大火已经扑灭,只是可惜了那些栽种的庄稼,什么都没剩下。”林夭夭看着薛璧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薛璧吞了吞口水。
昨儿山火烧起,小溪村一大半的村民都去救火了,事情也闹得沸沸扬扬,倘若这时再说自己不知道,估摸林夭夭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只能点头,“我听说了,但我懒得救火,没有出门,这没问题吧?”
依着薛璧的性情,她不救火再正常不过,倘若真要救火,林夭夭还得琢磨她到底安得什么心。
清冽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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