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梁?”琴鹤皱起眉头,“申山国君怎么突然又对皋涂起了心思?我可记得皋涂国曾经还援助过申山。”
“是啊。”孟云岚淡淡地应了一声,嘴角浮起一抹浅笑道:“可据申山的探子来报,申山王宫……近日又不太平了呢。”
孟云岚表情平静,眼底却尽是凉薄。多年的戎马生涯,已经尽数磨去了他的温情,从很多年前,或许是从一出生开始,他就是作为凉国的战争机器而生。
既然从不曾赋予他人情滋味,旁人的死活,又与他何干?
“申山王宫到底怎么了?”琴鹤对他突然停下话语的举动有些不解,于是以眼神示意他赶紧说下去。
孟云岚耸肩,“还能怎么,不就是仰氏王族那一家子的事情,还扯上了个什么瑜城郡主,乱七八糟的让人头疼。”
“当日在战场失踪的瑜城郡主被找着了,皋涂遣人来接那位郡主,申山国君便置了个宴席款待。可谁料,就是这宴席闹出了事端。”
孟云岚清了清嗓子,“仰辛那个百般宠爱的大女儿,昭文公主出事了。宴席结束的当晚,突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说是被皋涂的使臣给玷污了,在她父王面前一番哭诉过后便要触柱自尽,不过自然是被拦了下来。”
琴鹤扯了扯嘴角道:“昭文公主被皋涂人侮辱,申山国君以嵇梁为条件支持凉国攻打皋涂。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事情,你非得扯半晌废话,你说书呢?”
“你……”猝不及防被怼,孟云岚顿觉面子被拂,又苦于语塞无法反驳,只得恶狠狠瞪了琴鹤一眼。
琴鹤不以为然,最近国都的气息不太对。
是那种,神的直觉,直觉城中混入了邪恶的气息。
但这是不属于六界中任何一方的陌生气息,但无疑是危险的。
“将军,你听我说。这件事十分蹊跷,各个因素,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琴鹤敛起调侃,一脸正色地说道。
“我感知到一股神秘的力量正盘踞在缙城内部,更可怕的是,我探不出他的来路。这恐怕,又是甚么了不得的神魔降临。”
见性子一向冷傲的琴鹤居然也紧锁了眉头,孟云岚不特不考虑这件事的严肃性了。
“可是,”琴鹤深呼一口气,“如今我们在阴对方在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会时刻关注情况的。”
孟云岚点点头表示同意,这场深夜的会谈才结束。
仰梧正观察着院子里的竹子。
封徊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阴知道她的身份还一点不低调,竟然将缙城最负盛名的客栈包了下来,生怕不能引起别人注意似的……
不过不愧是凉国王城最负盛名的地段,这服务,真真是叫人舒坦。
“嗯?”突然,仰梧眼睛一亮,封徊不在,眼下正是逃走的好时机……
“可是……”片刻后她的眼神又暗淡了下来。
作为战败国的一方,她在凉国无异于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眼下封徊的目的虽不阴确,但在这个地方,他似乎是她唯一的依靠。
太难过了……仰梧阖上眼睑,被无奈与自责冲击的内心,也在无形中起了些变化。
“乱世逢生,一味求和,避其锋芒,是否真是保全爱人的大道……”
风轻轻地吹过竹林,带走一声叹息。
这日封徊回来的时候表情有些怪异,眼神时不时地瞟瞟仰梧,像是怕被她发现了什么秘密。
“你怎么了?”仰梧问封徊,毕竟是同伴一场,如今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她再怀疑他的动机又有什么用呢?
徒增烦恼。
或许……他有时还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呢?
封徊不说话,只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仰梧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直觉告诉她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还是相当不好的事情。
“……没什么大事,”封徊迟疑半晌,说出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大约是你的故国申山,近日又爆发动乱了。”
仰梧没说话。她知道封徊说的不是真话,但他不想说,她无从反驳。
她的眼里又带上了那种情绪,封徊再一次看见了那种无奈。即使她现在是作为他对抗溆箜的棋子,但一旦触及她眉底的哀愁,他的心里还是不自觉地揪了一下。
他别过眼,不想面对这奇异的、甚至令他感到难堪的情感。更遑论告诉她那个来自申山的消息……
那个男人,将要迎娶另一个女人。
无论是为了什么,依她对莫微生的情深来讲,这个消息对她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作为世间仅有的能阻扰溆箜的棋子,天命降世便注定了她的不幸。没有家人的庇护,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即将迎来背叛。
“封徊,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反抗你。”仰梧正色道,“但你要想我成为一枚合格的棋子,也最好多少给予我一些帮助。不,我怎么安心被你利用呢?是吧?”
“跟微生有关,是不是?”
在申山,除了母后与微生,她早已没了留念。母后的家族如今权势尚存,要扳倒也没那么容易。
她想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头部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她一掌挥向正欲开口的封徊,带出一股凌厉的掌风。
封徊大惊,仰梧眼底带了些赤色,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控制。
“魔化嘉荣?该死,溆箜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封徊一边躲避着她的攻击,一边念咒唤出一个泛光的人影。
“尊主唤逝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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