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幻宇从来是诸国林立而尊天重士,任何君主想要让这些游离于朝堂之外承天者恭敬行礼,那么必须要先行表达出更多的尊重。
七皇子来在庭院正中,面对刘痕坐席下首,解下披风递给夏武华,然后神色肃然,一揖到地:“学生夏晖拜见刘痕先生,祝先生万福万寿,千事顺遂。”
礼罢,保持着躬身姿势一动不动,直至刘痕过来搀扶起他。
“七殿下何必如此。”刘痕与七皇子相识多年,倒是没有与其他人那般客套寒暄,只是轻轻一叹,“殿下盛情,在下感念在心,请上座!”
七皇子直起身,站姿如标枪一丝不苟,却是微微低头,口中道:“学生此来,只为贺先生寿辰,其他杂事一概不提,免污了先生耳朵。”
说罢,便往刘痕主位下垂首的第一位坐席落座。
大禹重礼仪,今日是刘痕寿宴,便是皇帝亲至,也不会抢刘痕的主位落座,客席中北侧第一位便是上座。
七皇子方落座,随后又有两队官员进来,看穿着打扮皆是一般无二的大禹王府从事官服,只是两队为首两人一个瘦高一个矮胖,两人相见倒是有如仇寇一般,各自人马也是分两边落座,一派泾渭分明的景象。
“三殿下为刘痕先生贺寿。”
“四殿下为刘痕先生贺寿。”
这是三皇子与四皇子的使者。
之后,本地神殿一位年迈祭司带着两位弟子亦是姗姗而来,大禹名义上四大天启之一寿辰,神殿自然尊重。
随后陆陆续续又有十余人入府贺寿,直至日上中天,总算得上是宾客到齐,刘痕看看天色,便拿起酒杯起身准备说两句。
这时,那伶俐的门房小童拉住刘痕衣袖,低声道:“先生,六殿下还没有来……”
“他又未和我说要来,不必等了。”刘痕低声微笑道。
说罢,他向众人举杯,众人见了,也都纷纷静下来听他说话。
“今日刘某之事,实在微不足道,蒙诸位挂怀,刘某感念在心……”熟悉的客套开场,商宇正要听听这大禹国的人是如何长篇大论地说废话,就听刘痕接着说,“那就开席吧。”
然后刘痕连酒都没有劝一杯,便径直坐下,吩咐下人上菜。
于是有从人鱼贯而入,撤去先前众人案上果蔬冷碟,换上种种山珍海味时鲜佳肴,府内府外俱是一般。
商宇待刘痕坐下,这才低声问:“大家都说六皇子会亲自来为先生祝寿,如今三位皇子的人都在,先生唯独不等他,不怕他多想?”
刘痕饮一杯酒,低笑道:“我自然知道他六皇子要来,只是我想,他夏昭何德何能,也配让我吃个饭还要等他?”
“咳咳……”商宇一口茶水险些呛到,“先生你这句话……真狂。”
“以后你就习惯了。”刘痕见有人遥遥与他敬酒,也是举杯示意,一饮而尽。
商宇见一道兰花熊掌上了桌,色泽诱人香气扑鼻,想起来自己早晨起来还未曾吃东西,便耸耸肩膀不再说话,拿起筷子埋头进食。
这满座宾客真正埋头只顾吃东西的,除了商宇便只有七皇子二人。
七皇子夏晖与夏武华一派纪律森严的军人作风,两人坐姿端正,不言不语无声用餐,仔细观察可发现,这两人才是吃的又快又多,而且吃相端庄,比起商宇不知要好看多少。
刘痕却是只顾与亲近的朋友闲聊饮酒,全然不顾几位皇子的使者,只是众人皆知,在众多性格怪异、动辄屠州灭城的天启大能之中,刘痕先生已经算是脾气极好的,倒也没有什么人敢去主动劝酒搭话。
不过许多不同的官员贵人难得聚在一处,相熟的各自之间叙一叙交情,聊一聊朝野局势,不熟的各自拉一拉关系,留几分好感,一时之间倒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这一顿饭大家都算各有所得,而商宇吃的很饱,唯有一些冲着看热闹而来的人,总觉这场面未免不够热闹。
酒过三巡之后,七皇子突然站起来,走到庭院中央。
众人声音顿消,聚精会神看着这位皇子。
热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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