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怯怯地看了一眼沈如初,道:“回夫人的话,是有这么一位姨娘,以前和婢子一样都是做奴才的,后来才上位。”
沈如初点点头,道:“嗯,声音还算响亮。”心中却不大满意甘草的答复,这丫头显然没把自己这个主子当自己人,有所隐瞒呐。
松月在一旁道:“甘草,夫人以后就是你的主子了,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夫人不会亏待咱们的。”
甘草“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沈如初不理会她,慢条斯理地用早餐。
才放下碗筷,松月看着沈如初吃好了,笑道:“夫人,今儿天气不错,又不算热,要不要去外面溜达溜达?”
松月现在很跳脱,肯说话,会逗笑,比以往泼辣了很多,沈如初也很能理解,自己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她俨然就成了贴身大丫鬟,以往还有个秋蕊与她相抗衡,现在秋蕊离开,论资排辈她都算得上老人了。
沈如初笑道:“是要出去走动走动了,只是这天也怪热的,要找个纳凉的地方。”
松月笑道:“那去涟水河啊,泛舟游玩很有趣。不过,婢子也没有去过。”
沈如初原本不打算去的,她上一世是土宅,这辈子打算死宅,所以人多热闹的地方都不喜欢,但是一看松月那期盼的小模样,笑道:“那就去,收拾一下,把甘草和红袖都叫上。”
她微微一叹气,就当给姑娘们发福利了。
松月不解,道:“甘草也去?”
“嗯。甘草新来的,年纪又小,以后你多担待着,我当初怎么待你的,你就怎么待她。”沈如初淡淡道,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画眉。
松月被沈如初这番说得心有忐忑。在她看来,沈如初这话颇有深意,恐怕是要防着她欺负新人,暗含警戒之意。
“是,夫人。”松月答得恭敬。
红袖与甘草听说能出门玩耍都很兴奋,甘草的表现稍微矜持一些,怯怯地跟着红袖,连松月的边都不敢近,更别提靠近沈如初了,那模样俨然一副三等丫鬟自居。不争不抢。
才打开大门,命宋伯牵了马过来套车,就听门外有人优哉游哉地道:“哟,这是出门呢?买东西还是玩耍?到哪里去呀?”
沈如初本能地以为:这肯定是个大熟人,不然不可能用这种语调和自己说话,可惜听不出到底是谁的声音。
当沈如初笑容满面地转过头时,顿时笑不出来了,不但笑不出来,还换脸一般地换了另一种表情——她想吐呀!
就看见姚光祖穿了一身雪白的绸缎长袍。长袍用银线绣了玉如意的图案,那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在宽大的长袍中若隐若现,充分体现了一个二世祖酒囊饭袋的本性。一笑,挤得两只大眼袋越发明显。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否则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哪来那么明显的黑眼圈和眼袋。
沈如初越看越觉得恶心,这一恶心不要紧。按着她那偏执的性子,她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目的是看出这家伙到底恶心在哪里。如何做到这么恶心的。
姚光祖两眼帽花,沈如初的这个动作再次证明了他的想法:这个妞对大爷我有意思,今天没白来,大爷这身新衣服没白穿。
“我和你很熟么?”沈如初没给他好脸色。
姚光祖见过了女人争风吃醋的表情,见多了女人的娇嗲,沈如初即便气恼也是小模样俏生生的,在他看来,沈如初这是在勾引,故意以退为进,当即笑道:“好妹妹,你是我妹妹,怎么能算不熟呢。”
沈如初干咳一声,道:“老宋,看看咱们家有没有什么结实的棍子。”
“好嘞,夫人,我这就去找。”老宋跑得飞快,不多时,当真寻了一根手腕粗细,半丈长的棍子。
沈如初接过棍子,用力拍打在手里,道:“你若是再堵在门口,恐怕……嘿嘿。”她现在只有一个冲动,那就是揍人!揍死眼前这恶心的王八羔子。
姚光祖脸色一变,道:“想不到你这么辣!亏我以往还以为你是个温婉又懂情趣的人。不过……我喜欢!”
沈如初挥着棍子就要打,谁知那二货摆手道:“好妹妹,你别心急,你先看样东西,看过之后你就知道我的心意了。”
沈如初怒道:“什么东西?”
姚光祖笑道:“你上次不是说,有她没你,有你没她么?你瞧瞧,我写了休书,只要这休书扔给那婆娘,她就一辈子别想进姚家的门,再也碍不着我们的眼。”
沈如初急忙道:“真的?”
姚光祖得意洋洋,心说,女人啊,就好这一口,喜欢听着男人说好话来骗她,哪天真为她做件事,八成都不信!
“给我看看,我要看了才能确认嘛。”沈如初当即放下手段,撒娇道。
姚光祖挑着兰花指,用中指和食指夹了那休书递过来,还不忘给沈如初抛媚眼,他那两个小厮躲在墙角后面,一个劲地给鼓掌,就差点冲出来叫好了——沈如初一早便看见了,只当没看见,由着这几个二货先闹腾。
那的确是一纸休书,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立书人姚光祖,系疆北安阳城人,凭媒娉定沈氏念卿为妾,岂期过门之后,本妇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回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是实。
“这是你亲笔写的?”沈如初追问道。
姚光祖又是一番得意,道:“怎样,我的书法还不错?那可是自幼师承名家。”
沈如初恨不得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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