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镇宁拎着两大袋礼物跟在后面,林良交代另外几个律师在原地好好休息,也跟了上去。
同北美洲的土著居民相比,澳洲土著居民无疑要幸运得多,虽然白人殖民者也曾经在某个时间采取同化政策,但毕竟是文化同化,并没有采取“割头皮”这样残酷的方式。
60年代中期以来,随着世界范围内人权状况的大力改善,澳洲政府对土著民的政策有了翻天覆地地变化,不仅给予他们全部的公民权利,还颁布了专门的法律,给了他们大片保留地,以及一定的税收优惠权和其他经济特权。
纽曼这个土著民村落,位于这个土著民族群保护地的中心,据波洛说,他们连老带幼不到两百人,却拥有周边方圆20平方公里的土地所有权。
如果想要开发纽曼地区这一个超级大铁矿,纽曼村的土著民们是绝对绕不过去的,这也是张恒今日特意过来拜访头人的原因,他想试着说服他们,把勘探权交给自己。
村子里并没有什么人走动,几人走在村里的主要道路上,偶尔能见到有土著老人坐在门口内侧,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村里的男人都去了港口和铁矿上打工,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女人们同样如此,还有少数人去了像我家这样的牧场主家里当佣人或帮工。”波洛小声介绍。
部落头人或者说政府认定的村长家到了,房子并没有与普通村民有什么不一样,圆形的红土屋,野草编织的屋顶,薄铁皮割出来的门敞开着。
“赫尔古鲁头人,您在家吗?”波洛轻轻敲了下铁皮门。
“是小波洛啊,快带着你的伙伴们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
波洛朝张恒三人点点头,先走了进去,张恒几人跟着进去。
出人意料的是,房子内并不黑暗,一盏至少有一百瓦的灯泡挂着草屋顶下面,让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披散着长发,穿着红色纱质长袍的老者端坐在地上一张大草席上,打量着来客们。
波洛脱掉皮鞋,走上草席,在老者面前弯下腰,老者伸长脖子,用额头碰触了下他的额头,他退后几步,盘腿坐了下来,回头对张恒三人点点头。
三人照做后,同样盘腿坐在老者对面。
叫赫尔古鲁的村长问波洛:“你从美国回来了?你这几个伙伴是华人吧?”
“是的,尊敬的赫尔古鲁头人,我刚刚回来,他们的确是华人,这一位是我在美国时认识的张恒,他现在是我的老板。”
赫尔古鲁好奇地看了张恒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波洛接着说起自己一行人的来意,赫尔古鲁眯着眼静静听完,好久都不说话,就在波洛想要再次开口时,他才缓缓开口:“波洛,你和你的伙伴们不是第一个来找我谈这件事的,最近几年里,力拓的人也来找过我好几次,都被我拒绝了,我只能说抱歉,你们也不例外。”
波洛想要说话,张恒拉住他,诚恳地对老者说:“尊敬的赫尔古鲁头人,如果您愿意把这片土地的勘探权交给我,我愿意为您的村民们修建一座现代化的小镇,他们从此可以在家门口就找到薪水优厚的工作,不用再离开家人,跑到几百公里远的地方去工作。”
“听上去很不错,不过力拓的人也是这么承诺的。”赫尔古鲁笑笑,“我们有句谚语,奔跑的袋鼠不会是你的盘中餐,或许你可以理解,我尊敬的客人。”
张恒想了会,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做下预算,然后再给您一个答复。”
波洛带着三人再次上去和他碰触了下额头,放下礼物穿好鞋走出房子。
“难得有华人过来我们这样的内陆地区,我带你们逛逛我这个小得可怜的部落吧。”赫尔古鲁出人意料地穿上他那双草鞋,追了出来。
张恒道谢:“那谢谢您的盛情了。”
村子很小,主干道走了几十米就逛完了,赫尔古鲁带着他们走出村子,绕过一片红色的巨岩,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一座宽敞的大房子,屋顶上竖着一个十字架。
波洛吃惊道:“你们村也有教堂了?”
赫尔古鲁笑道:“你离开家去美国的第二年,西澳天主教教会派人来给我们修的,建成后他们还陆续派来了几批志愿者担当老师,现在所有的孩子们都在里面上课。”
“原来这样,我刚才还想问怎么没看到小孩子呢。”波洛恍然大悟。
远远传来郎朗的读书声,用的是英语,张恒注意倾听了下,是《小王子》中的一段,他卧病在床时把这本书翻烂了。
赫尔古鲁带着他们四人一一走过这座教堂几个功能不同的场所,礼拜室,教师办公室,生活区,最后在教室外面他们驻足,透过装着玻璃的窗户往里看。
三十几个黑黝黝的孩子坐在简陋的木桌椅后,拿着书本大声朗读,他们前方的小讲台上,一个丰腴美丽的白人女教师大声领读着。
“星星发亮,是为了让每一个人找到属于自己的星星。”
张恒如遭雷劈,浑身颤抖。
“好了,不要打扰他们上课了,我们回去吧。”赫尔古鲁轻轻说道,带头往回走。
波洛走了几步,猛然回头,见张恒和陈镇宁还呆呆站在原处看着教室,奇怪地问:“伙计们,该走了。”
陈镇宁转过头,一脸震惊地说:“她,她是诺顿夫人,是蓝田邨小学的校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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