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玦,你快过来!”
风姞山压低声音,拽着沧玦的手绕过人群,穿到另一片沙丘后。
沧玦表现的没有她那么着急,他已将周边形势都看了个遍,敌人的分布和阵容皆被他收入眼眶。
“他们是准备偷袭我爹的军队,大概是想用火攻。”
风姞山看见不少人手中拎着小桶,又准备了干柴,恐怕带了不少火油。
“这并非三部所有人,援军还没到,他们不会这么早就进攻的,这样等于送死。”
沧玦振振有词,似乎早已经猜透那帮人心中所想,谁知他才刚说完没多久,忽而看见有人从人群中窜出去,拎着油桶奋力往营帐方向狂奔。
风若耘的手下很快惊觉,大声吹响哨子,军中所有人都觉醒了,纷纷拿着刀剑从营帐中跑出来。
“是南荒人来了,兄弟们打起精神来,给我杀!”
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顿时激起万人共鸣,他们瞪大了眼睛,举起刀剑向前奔跑。
南荒人见这阵势,似乎有些怯懦,但好在为首的人即使给了他们鼓励,“谁要是取了他们三将的首级,重重有赏!”
一言既出,再胆小的人也都跟着他人的脚步冲了上去,撸起袖子就要厮杀。
两军交战,暗无天日,沙尘向四面八方散去,众人杀红了眼睛,呐喊声将夜空完全撕裂。
风若耘的勇猛不减当年,他是抱着在南荒挥洒鲜血的信念来此征战的,这一刻,他心中只有百姓安宁,万事顺心。
他的命是内陆给的,也终将会为内陆而战。
风姞山远远便看见了他,他浑浊的双眼此刻尽是坚定,面对着的大部分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根本不觉自己已年过四十,浑身充满了力气,杀了一个又一个敌人。
芍芫焦躁不安的待在营帐中,她只能掀起帘子透过缝隙一点点看去。
她看见火浔英勇无比的斩杀敌人,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脸上也溅了不少血迹,但他丝毫没有觉察到这些。
清昀始终与火浔站在一起,兄弟齐心,为江山拼搏。
恍惚间,她又看见了风姞山跟沧玦,沧玦跟在风姞山身后,似乎在跟她说着什么,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周边是充满着安详的,旁边激烈的战况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
火光照亮了风姞山的侧脸,似泛着金光的神明,沧玦站在身旁,像极了神明的守护者。
芍芫有一瞬间的失神,竟有些羡慕他们,能够在这样嘈杂混乱的情形下,依旧保持最真实的自己,已经实属不易。
她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们二人,就在这时候,营帐后方传来声响,她一转头便看见有一把利刃刺穿了帘子,生生划出了一道裂痕。
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表情狰狞,冲着芍芫的方向一路走来,长刀从地上划过,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人听后直起鸡皮疙瘩。
芍芫迅速拔出长剑,挡在自己身前,警惕的看着壮汉越来越近。
他猥琐一笑,“原来这里还有个美人啊,真是天赐良机,这营帐内除了你我再无旁人,要不你就乖乖从了爷,他日我定好好赏赐你。”
芍芫冷哼,“滚。”
“哟,还是个小辣椒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等着,你一会儿就会跪着向我求饶了!”
他嘿嘿一笑,冲着芍芫的方向扬起长刀。
本以为只是个不入流的无名小货色,却不料这蛮子身形矫健的很,刀法精湛,找不出一点破绽。
芍芫与他周旋半晌,就已处于下风,她的呼吸越来越沉,逐渐体力不支。
蛮人又说,“身手不错嘛,我希望等会儿你也能让爷满意。”
他说罢纵身一跃,极速冲到了芍芫旁边,芍芫一不留神便被他拉住了手腕,他用力一握,芍芫的剑便掉落在地,整个人都被他扼制住了。
“嘿,小丫头身上真香啊,今天我算是捡到宝了。”
他故意凑近了深吸一口气,笑得更加夸张了。
芍芫挣扎道,“你滚开!放手!”
蛮人根本不听,反而更加猖狂的往她身上靠,刚想将她拥进怀里,便觉右腿刺痛,踉跄一下栽倒在地。
火浔将剑一路从营帐门口划到了蛮人身边,未等他开口求饶,火浔的剑已深深刺入了他的心窝。
他一句话都还没说便闭了眼,鲜血被沙粒浸没,腥味消散在大风中。
“芍芫,还好吗?”
火浔低头绕着她走了一圈,生怕她受了伤。
芍芫缩在他的怀中连连摇头,“我没事,我没事,别担心,你来了就好。”
“小心!”
清昀大喊一声,劈断了飞向营帐的长箭。
火浔一惊,随手斩落了另一根羽箭,“芍芫,你蹲下,就在我身边别走。”
他跟清昀背靠着背,齐齐斩落四面八方而来的羽箭。
沧玦站在沙丘之后观望这场血战,心中若有所思。
是其余二部的援军到了,人数庞大,将他们团团包围了。
此刻风姞山已没了耐心,也不管沧玦说什么,她急速朝风若耘飞奔而去。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只知道自己再不去的话,他迟早会受伤的。
她将回魄环用力往半空跑去,空中泛起一道白光,逐渐形成明亮的光环,照亮了半个天空。
众人被这道强光吸引,纷纷朝风姞山的方向看去。
她已高高窜向天空,正好停留在光环之内,黑发飘散,似九天玄女,双眸闪耀,若星光高升。
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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