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惜涟被夺了剪子,恍惚了片刻,她方才在干什么?
她竟想拿剪子将自己的发丝剪了。
都说青丝是三千烦恼丝,剪了就不会难受,不会被世间****所恼,她若剪了,子琰也会心疼,也会后悔对不对?
可那个时候她便是尼姑,她不再漂亮,她有何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不,不行,这太疯狂了,她不能做。
没了剪子,手上还残留着秀儿滴落的血迹,鲜血淋漓,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传来。
她肠胃一阵翻涌。
好恶心,水,水在哪里?
她要将这些污秽洗净!
她面色惨白如纸,跄踉地跌跑出门,想到院中的小湖泊将自己洗干净,她讨厌血厌恶血!
她才出了屋,却见面前突然出现一群人,为首的人墨衣黑发,俊美如神,她眼睛一涩,近乎委屈地唤他,“子琰……”
她颤着身,斜斜地靠在门边,凌乱的头丝贴着她苍白无力的容颜,狼狈又可怜。
顾子琰沉眸瞥了眼她双手的鲜红,凤眸幽暗深沉,“惜涟。”
他疾步向她走去,将她单薄的身子揽进怀中,毫不介意地握住她满是血腥的手,察看了一番,便知不是她的血,心里稍松。
“莫怕,我帮你把血洗干净,莫怕。”
“来人,去打盆水来!”他冲着人群呵道,将梁惜涟横抱起,迈步进屋。
“子琰,血……好多血……”梁惜涟靠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泪水一片模糊。
“没事的,有我在。莫怕,惜涟,莫怕。”他小心地说着话,如同安慰一只可怜的幼崽,温柔又怜惜。
他的柔情,深深刺痛远处的人。
苏欣站在人群中,有片刻无措。
她眨了眨眼,直到眼前的那双人进了屋,消失在她的视线后,她才如同后知后觉般动了动指尖。
嘴角自嘲地勾起唇角,他眸里为梁惜涟的痛与怒,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向她打来几个耳光。
苏欣,你为何要跟过来?
她问自己,是啊,为什么要跟过来?
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是琰王府的女主子吗?
呵,别自欺欺人了,你是有私心的,你就是想看看顾子琰对梁惜涟的态度,你明知道他对梁惜涟的情,你非要亲自过来看着他们!
然后……自己心痛都无法呼吸!
简直是,作茧自缚!
可是阿琰,你不是说,我们重新开始吗?你不是说,只要我不喜欢梁惜涟你就让她走?
可是为什么,本该昨日就走的她,她……还在琰王府?
而你,昨夜也未说。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什么,她迷茫的眼眸渐渐露出了丝难以置信。
对,她怎么忘了,昨夜,阿琰故意将话题扯开,他们不是说好要说大洲之事么?为什么他让她沉迷在他的温柔之中?
还有早晨,他也是有意不让她说起贵妃之事。
苏欣面色猛的一白,他,他都是故意的?
“王妃,您没事吧?”身边,风清见她身形微晃,忍不住皱起了眉。
身后青萝与念念皆紧张地看着她,苏欣回过了神,抿了抿唇,“无事,我也进去看看吧。”
身后又有声响响起,来人微泣,苏欣蹙眉看去,原来是秀儿也跑了过来。她的手还握着剪子,与梁惜涟的一样,鲜血凝着,她的眉川更深,对一旁的刘叔道:“刘叔,你给她包扎下吧。”
“是,王妃。”
秀儿倒是奇异地望了一眼苏欣,却见她也不再看自己,提着裙摆向姑娘的屋里走去。
她咬了咬嘴唇,还是在众人中,对着苏欣离去的背影轻道:“秀儿谢过王妃。”
苏欣才踏进屋里,突然响起男子的沉呵声,“滚出去。”
声音急迫中带着对来人私自闯入的恼怒。
她愣了愣,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她并不为顾子琰的喝骂所吓,而是眼前的场景再次若有若无的……隐隐刺痛着她。
眼前,梁惜涟似乎是被顾子琰点了睡穴,她的手被顾子琰握在手中,拿着柔软的帕子反复擦拭着。
血迹渐渐消失,露出她葱白的肌肤。
顾子琰见没有声响,不由皱眉看去,眼角还带着一丝冷冽,“怎么还不走……苏儿?”
他话音一半,微微愣住。
他沉着凤眸,丝毫没有觉得在妻子面前对别的女子温柔有何不妥,反而微眯着眸直视着她的眉眼,似在等她开口。
而他的手,依旧保持着为梁惜涟擦拭着的动作。
“我……”苏欣心中一紧,她张了张口,她害怕他此时的眼神,便将视线胡乱透在梁惜涟的睡颜上,“她怎么样了?”
“没事了,睡上一觉,等看不到血就没事了。”他淡声开口,用帕子擦去她手上最后一道血迹,最后又折身拿了一瓶香膏涂抹与她的手,清香的味道弥漫起,掩盖了之前的腥味。
苏欣鼻子轻嗅,忽觉屋里也弥漫着一股淡淡好闻的香味,她扭头寻香炉看去,果见烟雾缭绕,在燃烧着什么香料,同样也在掩盖着本该充斥着的血腥味道的屋内。
她神明一愣,下意思脱口问道:“她怕血?”
姑娘家怕血晕血也是常有,但细想梁惜涟方才的模样,似乎……特别的恐惧?
“嗯。”顾子琰点头,一点也不惊讶苏欣会知道这事,她向来聪慧。
他笑了笑,替梁惜涟盖好被后,便向苏欣走去,“我们出去吧。”
“你,你不陪她吗?”
她以为,顾子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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