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老者是否有意要露一手,并未走上前。指间陡然射出一条金丝,悬在了时灵曦皓腕之上。
老者手指带着金丝轻轻颤动,似有某种韵律一般,他眼神微敛,所有人不禁屏息,全然是下意识的举动。
片刻之后,他陡然睁开双眼,眼中冒出一片精光,叹道:“夫人的病老朽治不好。”
人群里顿时有人发笑:“原来又是一个庸医。”
却也有人嗤道:“之前冷萧已经说过,云巅池十姓三十六家都没有办法,你这话岂不是说云巅池大家皆是庸医?”
那此前发笑之人顿时变了脸色,行走江湖,宁可得罪高手,也莫得罪医者,此话若是流传到了外界,只怕今后就没人愿意为他诊治了。
他掩住面容,似乎怕极,料定自己也没有能耐夺取宝图,直接转身离去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老翁却面色未变,只是平静地对冷萧说道:“尊夫人的病,不说云巅池的大家,不说老朽,便是将全天下的郎中药师全部请来,也得不出第二个结论。”
冷萧心中一沉,他知道这老者绝不是等闲之辈,武功如何不必深较,至少医术定然不低,便是那一手悬丝诊脉,能够修炼到如此纯熟,定然是经过多年的磨练。
这样一个人说的话,必然是有可信度的。
冷萧问道:“这是为何?”
老翁回答道:“之所以没有人能够治好尊夫人的病,因为尊夫人本就无病,她健康的很,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健康,生命力充盈,长命百岁亦是小事。”
冷萧奇道:“在下略通医术,这一点我自知晓,敢问内子既然身体康健,为何会昏迷不醒?”
他话音落下,老翁并未立刻回答,而是陷入沉思,许久才仿佛回过神来,想起来冷萧的问话,“啊”了一声,答道:“这一点老朽也想不通,老朽行医五十余载,如此奇怪的病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恕老朽直言,这已算不得病症,反倒像是妖鬼邪说一类的东西。”
有锦衣年轻人道:“这世上哪里有神仙妖鬼,见鬼的都是人心作祟,见神仙的大抵也是白日做梦。”
老翁并不恼怒,而是和善一笑,他继续说道:“老朽也并不信鬼神,所以才会这般惊奇。按理说,尊夫人没有昏迷不醒的道理,连云巅池都束手无策的怪病,若说世上还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那一定那个老家伙。”
冷萧神色一动,忙追问道:“谁?”
老翁眼神之中出现一丝恍惚,有些慨叹:“老朽的师父。”
他这话一出,听闻之人皆吃惊,有人问:“老先生已有近百之像,敢问令师如今高寿?”
老翁摸了摸胡须,摇摇头道:“谁知道呢,那个老家伙,或者一百五十,或许一百六十。他活得够久了,我却一日不如一日,或许哪一天,还要他来悼念我这个徒弟。”
虽未见面,但冷萧对此人已有所神往。能够如此长寿的,天下间能够有几人?就算是云巅池,也没能出过几个直逼两百岁的长寿翁。相反的,这些人没日没夜的炼药,反把身子给炼垮了。
冷萧又问:“敢问老先生,尊师现在何处,可否替在下引见?”
老翁又是摇头:“难,难于上青天。这老家伙从来行踪不定,老朽上次见他,已是十年前。”
冷萧问道:“转眼十年过去,老先生怎知尊师依旧健在?”
老翁只是说道:“那不会那么容易死。”
冷萧沉吟片刻,依旧说道:“不知尊师可有固定居所?”
“居所倒是有那么两三处,你当真要去?”
冷萧点头:“当真。”
老翁道:“天下没有知道他的名号,便连老朽也不知道。天下更没有人知道他的住处,除了老朽。不知道阁下想以什么样的价格,来换取这个消息?”
冷萧没有什么犹豫,直接从怀中摸出两张宝图和一把紫铜钥,说道:“两张图或一张宝图与相对应的紫铜钥,任老先生选取。”
老翁笑了笑,拿走了一张宝图与对应的紫铜钥,说道:“阁下倒是贴心,不过老朽虽然年老力衰,但收拾一些宵小之辈还是不在话下。”
他意有所指,转身环伺,眼神之中陡然射出一道冷光,但凡被他注视之人,心中皆泛起寒意,冷汗涔涔。
冷萧平静地笑了笑:“看来是冷某多虑。这世上,隐世的奇人永远比明面上的多。”
老翁不知为何面露讥讽,不知笑谁,说道:“招摇过市的人,能有什么真本事?都是混不下去了才靠虚名混饭吃。”
“还不知老先生名讳?”
“名讳什么的,不提也罢,本名连老朽自己也忘记了,阁下若不嫌弃,便直接称老朽一声‘老先生’即可。”老翁道。
冷萧与老翁一齐离开了一夜楼,旁的酒客一时意兴阑珊,有的也跟着离去,有的则继续饮酒作乐。
客栈中,老翁在地图上简单标注了四个位置,又与冷萧详细说明地貌,可谓是极对得起这一份宝藏的钥匙,将自己知道的全数告知,同时也仔细描述了一番其师的样貌。
若说样貌,本不好认,因为不论老翁如何描述,其师也只是个平凡老头而已,没有什么独特之处。
若说独特,便只有他的体长及双手了。他的体长九尺,几乎高过多数人,两手及膝,有这两点特征的,世上已再找不出几人。
老翁得到宝图和紫铜钥之后,便不知去向。其身后不知多少人暗中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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