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风很快找了大夫来,那大夫眼见着淮阳王脸色暴戾,战战兢兢的把了脉,咽了口口水小心的回话:“王爷,这位姑娘乃是伤口处引起了高烧,今夜需得整夜看护,不断用凉水降温,若是任由这么烧下去,怕是攸关性命”。
大夫说完后等了片刻,却没见淮阳王有什么吩咐,他大着胆子抬头去看,却见他眉心皱的俞深,一双眼似是要喷出火似的。
他赶忙道:“王爷放心,我这就去煎服退烧的药给姑娘服下,吉人自有天相,相信这位姑娘必定不会有事的”。
淮阳王走到床边坐下,探了探温余的额头,声音阴沉道:“去吧”。
“安风,打盆凉水来”。
安风打了水,淮阳王亲自将面巾浸了覆在温余的额头上,眼见着她因为发烧面色痛苦,没一会儿还说起了胡话,淮阳王心中越发烦躁,不断催促安风:“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安风在厨房与房间之间来回跑了几趟,大夫始终说没煎好,他也不想再回去惹淮阳王烦心,索性就留在了厨房,督促着大夫快些煎药。
大夫害怕煎不够时辰,药效发挥不出来,到时再让淮阳王生气,虽然心中也焦急,但依然耐着性子控住火温,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药罐子。
此时的将军府外,夏侯罹带着裴峻站在距离地牢最近的一堵墙外,远处各个方向也都布置了人手,若是他们两人不能将菩提带出来,那他就打算要带人强闯进去了。
他们在墙外隐蔽处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直到月上中天,城中百姓全都熄了灯歇下,打更的敲着锣路过,高喊着已是亥时了。
不一会儿,墙内传来几声“啾啾,啾啾......”的鸟啼声。
夏侯罹急不可耐的走到墙根下,压低了声音问道:“如何?”。
墙内的男人回道:“今夜正是大好时机,淮阳王对那女子很是紧张,她喝的汤药中下了些东西,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你们自己小心”。
“好”,夏侯罹松了一口气,嘱咐道:“尽量拖住淮阳王”。
“嗯”,男人轻声应下,墙内传来脚步渐远的声音,夜色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夏侯罹神色肃穆的看向裴峻:“你跟在我身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许现身,若有埋伏别逞强,及时撤退,联系上外面的人再想办法”。
裴峻明白此事的重要性,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表哥,我会给你打好掩护的”。
“行动吧”。
夏侯罹朝着不远处打了个手势,便一跃跳入了墙内,他轻功卓越,没发出任何动静。
裴峻等了等,见里面没什么情况,也跟着跳了进去。
墙内转个弯就是地牢的入口,裴峻躲在转角处朝那边看了看,却见夏侯罹已经悄无声息的打晕了门口的几个守卫,然后朝他所在的地方轻点了下头,便独自入了地牢内。
裴峻没跟进去,在牢门外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躲起来四处巡视着,为夏侯罹放风。
夏侯罹提前看过地牢的结构图,他一进去便率先朝着狱卒休息的地方而去,好在牢中的犯人也早都睡下了,没有人会暴露他的行踪。
值夜的狱卒都不是尽忠职守之人,早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着,他放了只迷烟,轻易便放倒了所有人。
在狱卒身上取了钥匙后,他凭着记忆直奔关押菩提的牢房。
牢房中的人衣衫凌乱,血迹斑斑,仿若死人一般趴在脏乱的草堆间,夏侯罹站在门外看了许久,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人会是菩提。
直到菩提痛苦的呻吟了几声,他才如梦初醒般去开牢门。
可是手腕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怎么也将钥匙插不进锁中,铁链叮当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牢里,周围不少犯人都被惊醒,纷纷伸着脖子朝他们看来。
“菩提”。
终于打开了牢门,他上前将菩提抱在怀中,也顾不得地牢中越来越多的犯人已经醒了过来,如同平静的水面上炸起了水花,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菩提本就因为疼痛一直半梦半醒,夏侯罹一碰到她就彻底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阿罹?是你嘛”。
“是我,我来救你了,对不起,我来迟了”,夏侯罹没有注意到她的断指,但却看见了菩提满身的鞭痕,还有几乎将衣服全都染红的血渍。
眼前的一切都让他目眦欲裂,内疚,愤怒的情绪一股脑儿的充斥了他的胸腔。
“我这就带你走”。
夏侯罹打横抱起菩提,想要带她离开,但心口处却突然传来刺痛,他双膝一软,半跪在了地上,菩提在他怀中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揪紧了他的衣领,可是回过神来才发现,夏侯罹虽双臂颤抖,却依然踏实有力,将她抱的稳稳的,连一丝倾斜都没有。
“你怎么了?”。
菩提见他面色痛苦,紧咬着牙关,冷汗一颗颗的往外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心口...心口疼...”。
菩提以为他心口处受了伤,便扯开了他的衣服。
可夏侯罹的胸口处光滑如斯,没有伤口,也没有血,只有一个像是刺青的图案,印着一株小巧莹绿的树枝,菩提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那树枝上似乎散发着一层淡淡的绿光。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触,那绿光竟像是活过来一般,飘荡着从她指尖钻了进去,一股暖意从指尖扩散至全身,菩提顿时便觉得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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