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的厢房内,詹姬手背撑着前额,微微打盹儿。
这么久了,花竹还没回来,她去哪了……
他白皙的脸庞如雕琢的美玉一般,纤长浓密的睫毛就像两柄小扇子,在眼睑下方打上深深的阴影,眉心微蹙。
远远地听见,阵阵细碎的脚步声,他忽得睁开双眸,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花竹正被任景尘搀扶着,裙子上脏兮兮的,落了一层灰,一瘸一拐地走着,那样子很是艰辛。
她本来不想被搀扶的,却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逞强走了两步脚剧痛难当,疼的受不了。
任景尘见状说要背她,她怎么敢让他背,连连拒绝。他也不再坚持,只好扶着花竹缓慢地走过来。
瞧见花竹狼狈不堪的模样,詹姬的秀眉微蹙,问道:“脚受伤了,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摔倒了,崴了脚,多亏这位好心的大哥送我回来。”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论说谎不眨眼没人能跟她比。
总不能告诉詹姬,她因为爬树遇到蛇,翻墙逃跑失败,所以才崴了脚。
那男子微微点头示意,眉宇间毫无波澜。
看到眼前俊朗非凡的男人,詹姬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丝诧异很快消失不见,他轻笑道:“多谢公子。”
任景尘看着他,冷硬的表情中有了几许暖意,静静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詹姬从他手中接过花竹,将她扶到屋内的凳子上,道:“我送这位公子一程,你在这里等着我。“
“恩恩。”
坐在凳子上,花竹捧着自己的脚脖子,脚踝处一片肿胀,她轻轻的揉捏着,脑子里却在想那男子的事情。
好帅啊!
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器宇不凡、仪表堂堂,她几乎用光了脑中所有的赞扬词汇。
眼前又浮现出另一张面孔,一对含笑的桃花眼,是那日还她手绢的男子。
手绢男也很好看,不过跟方才的男子相比,两个人显然不是一种类型。
而且这两人样貌似乎有些相似之处,鼻子?嘴巴?
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有些相似。
“啊,痛痛痛!”
片刻失神,她揉捏的力道重了些,疼的她哀嚎一声。
相府后院的竹林里,细竹繁密翠绿的枝叶遮天蔽日,撒下一大片浓荫,凉风习习吹来,树叶发出轻微声响,红色的纱衣也跟着翻飞。
“那女子,你认识。”
“她叫花竹,是我的侍女。”
任景尘的视线淡淡地瞥向面前的人,那张清艳如桃花般的面容,的确是男儿身。
他将遇见花竹的来龙去脉转告给詹姬,漆黑的瞳仁一沉,没有任何情绪地道:“此人留不得,杀了她!”
詹姬迟疑一会儿,抬起眼看向任景尘,他那双幽深如潭的黑眸,隐隐透着些许寒意。
“我认为她很聪明,不如收为己用。”詹姬试探性地问道。他很喜欢花竹,花竹很像一个人……
任景尘幽冷如寒潭的眸子向他扫过去,开口:“碧双,若是因她威胁到我们的安危,就得不偿失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交给我,我会处理的,你放心!”
以詹姬对花竹的了解,花竹并不是那种喜欢乱讲话的人。
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虽说性子乖张了些,但还是个有原则的人。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因此并不想花竹丢了性命。
见他一再坚持任景尘便不再多说。
“联名状损毁大半,能看到的人名有……”任景尘说话的时候双眸暗藏着压抑的怒火,像是随时要爆发一样。
詹姬附耳过去,眼神变得清冷,仿佛刺骨的寒风,他点头,语调沉重:“我记住了!”
既然找到了联名状,他们便会开始行动,用不了多久,整个朝廷就会掀起大变革。
这件事不仅是任景尘多年以来的心结,也是他解不开的心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义无反顾。
“在琴瑟馆潜伏的数月以来,并未得到有用的情报,不过如你所说,琴瑟馆的背后东家,的确是麒麟会。”
“嗯……”
麒麟会是近几年崛起的组织,发展异常迅速,势力遍布各地,他们不黑不白,不善不恶。
总之在古蔺国南方一带地区,麒麟会深得民心。
琴瑟馆这样一个风月场所,不到一年时间,能在燕城立足,并且做大做强,背后定是有靠山,这靠山十有八九是朱孝天。
如果麒麟会真的和朱孝天上了一条贼船,那麒麟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如果朱孝天真的勾结了麒麟会,怕是早有造反之心,只等时机成熟。”詹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任景尘若有所思地点头,周身的温度越来越低,朱孝天是否要造反他并不关心,这个国家谁掌权也跟他没有半分关系,他一心只在报仇……
“现在,杀了联名状上的人,告慰亡灵,便是我们的目的。”任景尘浑身散发着冷厉的气息,眸间有道凌厉的光闪过。“我听说,再过不久就是琴瑟馆的竞春宴?”
“是有这么回事。”
“那就等竞春宴之后,从琴瑟馆脱身吧。”任景尘淡然地扬起唇角,露出了久违的浅笑,看向詹姬,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詹姬看着他的侧脸,刷漆般的长睫毛,轻轻颤了颤,他说:“没有。”
辛苦吗?当然辛苦。一个男人男扮女装,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他每每说话要压着嗓子,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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