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姜仲景说道:“当日她被贼人掳走,又被蒋劲松害得失了名声,在隆安城实是无法再呆下去。我原想着将她送回北武的姜家来,对外只说是守宗祠,实则又怎会让她孤苦终老?”
说到这,目光转向赵昊彦,说道:“她与你虽然订了亲,但是你们尚未成亲就发生这样的事。我原想着不能与你成亲,便让她回到北地,寻一个合适的人嫁了也行。怎知她母亲听说她从此再不能回隆安城,偏执地认为她从此会受尽苦楚。以死相逼,非让她在隆安出嫁……”
“哎!”说到这,姜仲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三百年前姜家虽然随着司马家南迁,却并未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到司马家身上,我们必须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北武是姜家留给后世子孙留的一条生路,不能随便暴露于人前。所以姜家回到北武的人,不能再回隆安城。”
姜仲景表情极为无奈地摇着头说道:“但是在当时,这些话我不能对弘敏她们母女说。北武这边真实的情况,除了下一任家主,其他人都不会被告知。我们不可能为了一个孙女,让北武的姜氏冒风险。”
赵昊彦虽然心有遗憾,却很能理解姜仲裁景的说法。
家族中的每一个人不是独立的个体。有时候,为了家族的整体利益,个人必须服从整体,甚至是牺牲个人也是难免的。他们赵家也一样,甚至所有的世家大族在遇到这样的问题时,一定是舍个人而护宗族。
见到赵昊彦能够理解,姜仲景继续说道:“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弘敏过得并不好。当年我也是不屑于让蒋劲松那种小人得志,才将她逐出了姜家。但在将她送嫁时,并未亏待她,原本她母亲为她准备与你成亲时的嫁妆,全都让她带了去。”
“本以为有这些嫁妆傍身,她应当不会太受苦,怎知……”说到这,姜仲景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姜瀚宇,说道:“如今,她既然已经离开蒋家,我打算让她重回姜家,将她的名字记回到族谱之上。”
姜瀚宇听得姜仲景这般说,忙站起身来,躬身施礼后,说道:“但凭叔祖做主,瀚宇无有不从。”
姜仲景听他这般说,便点了点头。姜弘敏要记入的也是他姜仲景这一支的族谱,他对姜瀚宇不过是告知一下,与姜瀚宇的关系并不大。真正与姜瀚宇有点关系的,是后面要说的事。
只见他抬手摆了摆,示意姜瀚宇坐下。然后说道:“弘敏此次回来,身边还带了一个孩子,姓曹,名怡萱。”
听到这个名字,姜瀚宇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开口问道:“姓曹?我记得……”话没有说完,眼睛却看向姜仲景。
只见姜仲景对他点着头,说道:“正是弘英的孩子。”
只听得姜瀚宇有些悲凄地说道:“当日弘英一心想去隆安城生活,父亲也是被她整日吵闹到没有办法,又怜她本身体弱,极是不耐北地的寒冷。想着南方温暖的气候或许适合她一些,才将她送到隆安去。没想到这一去,就成了永别。”
听到这里,赵昊彦好象听出点什么。当年嫁给曹卫礼的姜弘英原是姜家的族亲,难道便是北武这边的?听姜瀚宇这意思,竟是与他关系极亲。
果然,下一刻便听到姜瀚宇说道:“既然妹妹的孩子回来了,自当归家。我这个做舅舅的一定会好生照料于她。”
姜仲景却说道:“弘敏已经认了她为女儿。今日我让弘敏来见我时,她说那孩子愿意跟她姓,能否一起记进族谱,我答应了。”
姜瀚宇忙说道:“曹家人不是东西,那孩子不想姓曹是对的。让她跟着我这个舅父姓姜也可以,我自会禀明族中的叔伯,将她记到我的名下。”
姜仲景看着姜瀚宇,说道:“那孩子年已十六,曹家人未帮她定亲,却想将她送与司马长宁做妾,讨好司马长宁。这孩子受了许多苦,从隆安城逃出时,昏迷了近两个月。如今她人没有进司马家的门,却已经有了五月左右的身孕。”
听了这话,姜瀚宇与赵昊彦都呆愣在当场。
姜瀚宇呆怔的是,就算是妹妹的孩子,这样不明不白的失了清白的女子,自己这边的族人不让她去死已经极难,根本不可能接纳她进入姜氏。
赵昊彦呆愣的是,在古留乡时,司马琰明明对曹怡萱极为用心,还大费周章地将人掳走。如果不是因为曹怡萱哭着要寻姜弘敏,只怕司马琰不会将她送回。
以当日司马琰将曹怡萱送回的情形来看,司马琰对曹怡萱是动了心思的,而且还与姜弘敏有半年之约。司马琰都已经承诺半年之内会为求娶曹怡萱,怎么又跟司马长宁扯上了关系?曹怡萱怀的是谁的孩子?
姜仲景显然看出了姜瀚宇的为难,对他说道:“所以,不必要你那边麻烦了。既然弘敏已经认下了那孩子为女儿,都是姓姜,同为嫡支,就记在弘敏的名下吧!”
姜瀚宇实在没有把握能说服自己这边的叔伯,只得听从姜仲景的建议,点了点头。猛然间他想起曹家将妹妹的女儿送与的人姓司马,遂抬眼看向姜仲景,问道:“司马家?她怀的孩子……”
姜仲景点头,回答道:“她怀的是司马家的孩子。”
姜瀚宇不由得再次愣怔,问道:“那叔祖还同意让她进姜氏?还让她留下那孩子?”
姜仲景说道:“她腹中的孩子是姓司马,但是不是司马长宁的,是司马琰的孩子。当日曹家要将她送与司马长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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