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见,也没有任何人作证,所以,它不存在,”卫佰环顾了周围一圈,问道,“你们有谁看到左惊无故殴打管阔的吗?”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点头,也没有人摇头,虽然大家都知道那件事实存在,但是在现在的卫佰面前,谁要是冒出去给管阔作证,那就是作死。
“看看吧,”卫佰道,“没有任何人看见,我们只看见你,以下犯上,殴打上级军官。”
“军法如山,既然犯了,那么就得付出代价,这里是军队,不是你们曾经乌烟瘴气的管府。”
听着卫佰的那些形容,听到卫佰对自己管家的那种言辞,愤怒占据了管阔的心理。
“如果你执意只手遮天,”他道,“那么,乌烟瘴气的,就是这里。”
他伸出手,手指遥遥地指着卫佰,“我将上告,你,卫佰,律身不严,包庇手下,无法无天。”
“我将上告,你,卫佰,威慑八方,敛没真理,万马齐喑。”
“我将上告,你,卫佰,纵容手下,无军纪可言,坐视不管,坐山观虎斗!”
管阔非常精准地指着卫佰,每说出一句话,便向前一步,有一种凛然的气势从他的体内透发而出,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义正言辞,就像是一道又一道的鞭子抽打在了卫佰的身上。
卫佰停住了脚步,眼睛里闪烁着寒光,他望着远处那个昂首挺胸的年轻人,顿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道:“你说什么?”
……
……
阳光很明媚,万物都很清晰,虽然天气转冷,但是一切都很宜人。
四面的一大片区域,北唐铁骑的铁甲晾在各个营帐前,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千百人处在这里,如山如海,蔚为壮观。
管阔的声音犹在人们的耳中回荡,隽永无穷,但是时间却缓缓往前。
寂静,依旧是寂静,但是现在的那种寂静,就和因为人们敬畏卫佰而不想说话的寂静不一样了。
管阔的那种近乎于斥责的话语让他们心中久久不能够平静下来,管阔所说的也许全部都是对的,也也许好多的东西他们都没有确定,比如说管阔认定卫佰早就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可是却坐山观虎斗,但总的来说,管阔的那种气势令他们凛然,并且情不自禁地深受感染。
紧接着,便是有些哗然。
那是他们的骑郎将,管阔就如此大言不惭?
但是管阔赶在他们说出什么之前,便说话了。
“我将上告,你,卫佰,律身不严,包庇手下,无法无天。”
“我将上告,你,卫佰,威慑八方,敛没真理,万马齐喑。”
“我将上告,你,卫佰,纵容手下,无军纪可言,坐视不管,坐山观虎斗!”
他郑重其事、一字不漏地将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全部都重复了一遍,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对的,事情的确是这样的,他很有信心。
卫佰听完他再次说完这些话,展颜笑了起来。
“这真是很可笑啊!”他笑道。
“你打了左惊,打了品阶比你高的长官,现在,还要诬陷……不,斥责我?”
他仰天哈哈大笑。
“管阔,你真的是很不知天高地厚啊!或者,你的确是一个傻子?”
管阔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大的波澜,虽然他并没有看见卫佰的动作,甚至在卫佰过来之前,并没有看到过卫佰,但是当时左惊要殴打自己,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卫佰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卫佰绝对纵容了那些北唐铁骑,包括左惊在内,隔岸观火,任由着事情的发生,直到左惊出事了才冒出头来。
这里面,除了管阔肯定事情闹得太大卫佰会看到、听到之外,还因为他是管清和的儿子,他虽然不是很懂为官之道,可是他可以猜测得出当手下人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上位者一般会作出怎样的态度,就这样稍微纵容,是绝大多数上位者首先会做的事情,卫佰肯定也做了。
他不太可能会和卫佰这种身份的人硬碰硬,所以他现在所能够做的,只有让对方畏惧,抽出对方的把柄,最好能够让卫佰束手束脚,知难而退。
他并没有看到,在卫佰后方,隐在人群里面,有一个他认识,晋王李显岳也认识,而且可以把消息传递到李显岳处的人正在那里。
那是计光。
此时的计光,在把震惊渐渐缓解之后,是有些感叹,他把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却不准备现在就道破,因为他就想多看看管阔,看看管阔是否和从前所有人印象里面的那个样子真的完全不一样了。
“人事变迁,真的难料啊……”他在心中轻轻地道,“管阔,没想到你是管阔,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了,这真的很奇妙……”
那一天,管阔和苏印血战,事情危急,李显岳在当时几乎已经确定了管阔杀不死苏印,反而有可能还会死在苏印的刀下,于是命令计光带着他的军令,从王独的部队里面调出三百北唐铁骑,前去杀死苏印,同时最好能够把重伤的管阔带回来,要知道,在当时,他万万不会想到正在和苏印殊死血战的那个人,居然会是管阔!
他一直以为那是一个值得所有北唐人都尊敬的新一代青年才俊,然而没想到那个人在从前他们的眼里,是那般一无是处。
“虽然我很看不惯管老贼只手遮天的那种腔调,但是我真的想说,虎父无犬子啊,就算从前看上去这是一个埋没管家荣光的傻子,但是终究,还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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