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娣冷冷道:“自然是因为喜欢。”
而这话中又带了点骄傲。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彼时,她不过一个低贱的扫地宫女,太子那时刚刚回宫,还未被立储,他见到她第一面时,她看到他眼中的惊艳,而后便直接将她带入了府中,让人给她梳洗打扮,更是亲自在她眉心画了莲花妆。
这样一弄,她的容颜自然变得更加精致,那红莲在她脸上,也甚是相配。
后来,他封了太子,陛下给东宫添了不少女人,而他几乎不看一眼,只宠着她一人,就算她那时已有身孕,他也几乎日日来看她。
她心中感动不已,虽然多年的宫女生活让她对任何事都变得小心翼翼,但仍是不由自主地沦陷在他的温柔里。
毕竟,他也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更何况他还是身份尊贵的太子。
而上月她早产诞下东宫长子,他进宫请旨破格将她晋为良娣。
她一直觉得,他是真的很喜欢她,否则不会对她这么好,虽然她并不知他为何会喜欢她。
绿芙笑了,但那笑中却带着丝嘲讽,“那良娣可知,长宁与太子是什么关系吗?”
裴良娣怔忪了一会儿,突然明了,太子以前是楚国慕容山庄的公子,而这位楚国公主的母后也是出自慕容山庄,那他们以前不就是表兄妹?
绿芙苦笑一声,幽幽道:“看良娣的神情,想来是知道一些的。长宁小时候长在慕容山庄,与太子如亲兄妹般。也不知何时,他突然说他心悦长宁。但长宁只当他是兄长,所以婉拒了。”
“后来长宁嫁了人,而他也得知了他真正的身份,成了云国太子。本以为他早就放下了那份情感,谁知今日见到……”
绿芙每说一句,裴良娣的脸色就白一分,终于忍不住怒喝道:“够了!”
裴良娣很不想去信她的那些话,而后她想到了那日南宫瑾恒在朝堂上向陛下说要娶长宁公主为太子妃,陛下嫌弃她是再嫁之身所以并未同意,因为这事,南宫瑾恒回东宫还发了一通脾气。难道,太子真的早已对那长宁公主情根深种?
绿芙无视她的怒气,又吐出一句令人震惊的话:“其实,我并非是真正的长宁公主。”
裴良娣惊愕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是冒牌货?”
绿芙摇摇头:“非也。我也是楚国公主,与长宁公主乃双生姐妹,只可惜……”
“可惜什么?”
绿芙长叹一口气,一本正经的道:“因为双生子是不祥之兆,所以一出生父皇便将我扔到了慕容山庄,因此世人便只知长宁公主。五岁时,长宁被人陷害,父皇也把她送到了慕容山庄,与我一起长大。”
而裴良娣冷静下来嗤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而你我素不相识,告诉我这些秘密,又有何居心?”
绿芙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拿出帕子蹭了蹭栏杆上还未化完的雪,而后用湿帕将眉心的莲花妆擦得干干净净。
裴良娣斜眼看着她,不知她是何用意。
绿芙道:“看到了吧,长宁公主眉心天生就有一朵艳丽的红莲,而我没有,这就是区分我与她的唯一依据。”
裴良娣的脸色愈发苍白,就算心中再不愿相信她的话,但却是不得不信。她也总算明白了,为何南宫瑾恒一定要让她画那花钿,原来,不过是让她看起来更像罢了。
而且现在想想他的眼神,其实一直都未曾真正落在她身上,而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女人。
裴良娣后退几步,双腿有些站立不稳,原来一切的宠爱,不过是因为她像别人而已。
绿芙静静地等着她消化这一切。
而后,裴良娣努力咽下悲伤,呆呆地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绿芙直言道:“因为我有事请您相帮。”
裴良娣纳闷地看着她。
绿芙笑了笑,道:“您就不好奇为何和亲的是我?真正的长宁公主又去了哪儿吗?”
“这与我何干?”
“当然有关系。”绿芙道,“长宁刚刚失去丈夫时,太子殿下便命人来楚国接走了她。后来云国要楚国送长宁公主和亲,陛下找不到人,只好让我去了。”
“你说什么?她在太子那儿?”裴良娣震惊道。
“是啊,当初我在慕容山庄时,便亲眼见到了太子殿下对她的情意之深重,恨不得日日陪在她身边。”绿芙说得有板有眼。
而后又愤愤不平的道:“说起来,我与她本该是手足情深。可是世道却如此不公,同为皇女,凭什么她就能享受父皇的宠爱,公主的荣光,而我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裴良娣一顿,她从绿芙的眼中看到了深切的恨意,忽然明白了她的用意:“所以,你是想借我的手除掉她?”
绿芙点点头,心道,她还算是个聪明人。
不过,她还需再添把火。
“其实我此举,也是为了娘娘您好。太子殿下如此喜欢长宁公主,日后他登基,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她改头换脸带她进宫。那您在宫里还有何地位可言?而且到时候她顶着与娘娘如此相似的容貌,所有人都会知道您只是个替身,您颜面何存?”
裴良娣双目微阖,又缓缓睁开,那眼底的伤痛也没有了。
裴良娣为人小心谨慎,在皇宫里待了十几年,更是见惯了帝王对妃嫔的无情。而最让她唏嘘的便是静妃,当初南宫岳鹏对静妃可是宠得令人发指,甚至还有不少人赞叹其深情,可是后来还不是一样被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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