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小不小,公主府内没有那么多讲究,丁兰心也未到及笄之年,那些个礼数什么的,就不需太过计较了。
丫鬟这番好心,丁兰心和卫昔晧自然不会回绝,片刻后,卫昔晧被请入室内。
丁兰心正在将案上的账册、算盘、笔墨等等收拾停当,听到脚步声,忙上前施礼。
一袭浅色素净衫裙,肌肤白皙通透,人淡雅如湖上烟波,眉间却有一颗妖娆嫣红的美人痣,唇角弧度延逸出若有若无的笑。
卫昔晧家中的几个姐妹,皆是美貌,而性情迥异。亦是因此,他平日能看到眼里的女子,真的不多。这一次却是不同。
看到案上算盘,卫昔晧不由问道:“你在帮大姐核对账目?”
丁兰心恭声道:“是。”
卫昔晧走到案前,看到一张宣纸上工工整整记录着有出入的账目,字迹娟秀灵动,如其人。不曾自幼苦练,写不出这样一手好字。
现在不是看这些的时候,找她是有正事要办。刚要说起,卫昔昭回来了。
卫昔晧看出她脸色很差,郁郁寡欢,只是碍于丁兰心在场,也就没有询问。
卫昔昭听说了他的来意,就转身去往别处,“你们说正事,我有些累了,去歇息片刻。”
之后卫昔晧落座,详细询问。
丁兰心一一娓娓道来。
得知她的兄长是丁贺,卫昔晧不由暗自吃惊,便又问道:“是祖籍南京的丁氏?”
丁兰心称是。
这女子竟出身于富甲一方的丁氏家族。卫昔晧也就完全明白她为何被劫持了,歹徒定是要利用她换取不菲银两,之后仍是不解:“你们怎么会赶来京城?”心里又忍不住笑卫昔昭——他这大姐对此并不知情,可见她偶尔也称得上粗心大意。再转念一想,也是,萧晨述带来的人,任谁也不会戒备,更不会有意探询种种。
丁兰心如实道:“是兄嫂想来京城转转,看看在此地能不能立足落户安家。”
这样寻找起来就很容易了,将京城的客栈一一查了去便是。若是找不到,那么很可能是丁贺夫妻担心妹妹安危,四处奔走设法搭救,人在不在京城都说不定。
可是兄妹两人的名字,再想想丁贺富甲一方已有多年,便让卫昔晧又生狐疑:“你们兄妹之间——为何让我觉出种种不妥?”
丁兰心犹豫半晌才道:“实不相瞒,民女本非丁氏人,只是兄嫂怜惜我幼年身世可怜,便将我带在身边,抚养至今。”
这番仁厚之举,让卫昔晧意外之余,对从未谋面的丁贺生出了几分敬意。
卫昔晧回到卫府之后,当夜与卫玄默细说了询问得来的这些事情。
听到最后,卫玄默也不由颔首赞道:“人都说商人唯利是图,丁贺倒是个例外。”之后忽然问道,“丁兰心芳龄几许?”
问了卫昔晧一个措手不及,也搞不清父亲是什么意思。
“若是你觉得丁兰心人品举止尚可……”卫玄默说到此处,话锋一转,“丁贺在京城不会没有立足之地,甚至会引得心有贪念的官员争相拉拢,这样的人家,与其被人牵制将家产给了贪官,就不如与我们卫家结亲,我们卫家不要他的家产,只要他给朝廷、百姓造福。”
原来是这个打算。卫昔晧心中腹诽道:父亲如今当官总算是尽心了,大事小事总是与朝政百姓联系在一起,不似在龙城,一年一年只是等着出征打仗,之后捞不到功名利禄地回去。可如今也有不好的地方——怎么能连自己的亲事都用来利用呢?
好在卫玄默又道:“可你若是觉得丁兰心无可取之处,也就算了。这件事我也只是提一提,日后如何,还是让你大姐跟你商量。”
这话就让人心里很舒坦了。卫昔晧这才释怀一笑,恭声道:“若是双亲与大姐是一个看法,孩儿自当从命。”
提到许氏了,卫玄默微微不悦,“你母亲若再给你张罗,你就将我这话说给她听。”她给昔晧张罗的那些个人家,就没有一个是他能看上的。
卫昔晧险些就笑了,心里明白为何,却觉得不能怪母亲——父亲自来和母亲就话少的可怜,母亲又不在官场,怎么能知道究竟与哪家结亲最妥当?
——
萧龙洛如今的处境,卫昔昭怎么想都不能心安,与萧龙泽说话时提及,道:“看着心里怪不落忍的,是不是人都是这个样子?会忍不住同情别人。”
萧龙泽道:“不光你,连我也是这么想。想帮他,可又怕养虎为患。”
“他若有那份心,一条腿废了也是那样。若没那份心,我们却还冷眼旁观,日后少不得于心不安。”一想到萧龙洛说过的那几句话,卫昔昭就从憋闷的厉害。
萧龙渄失去了妻子,疼。可萧龙泽呢?他对许乐莹即便没有情分,可对失去的那个孩子呢?况且,如今真的是成王败寇了,萧龙洛虽被封王,可与阶下囚有何不同?萧龙洛想等上皇位,萧龙渄又何尝不是。
如果事情按部就班的发展,没有被逆转,那么皇位十有**就是萧龙洛的。
他失去了一切,如今连一个健全的身躯也不能有么?
卫昔昭知道,萧龙泽对萧龙洛做的已经足够多了,算得仁至义尽,也就不再和他提这些惹他伤怀,只是单独吩咐了飞雨和府中侍卫,命他们寻访名医为萧龙洛诊治。
此事不能去请宫里的太医,寻访名医也不能声张,不能让萧龙渄知情。而飞雨和府中侍卫,完全能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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