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室的位置,即便他有心,也是不能给卫昔昭的——名门闺秀,哪里会受得了这般羞辱,拜堂成亲后岂不是要日日冷脸相对?为妾便不同了,地位卑微,只能小心翼翼地服侍他。他一面想,一面暗道女人心毒——这可是许乐芊连夜想出来的计策。
季青城不理他,只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鼻端萦绕着她清浅的香气,很是好闻——又是蹙眉,像是无法克制自己了,注意力总也离不开怀里的人。
许乐芪刚要再次警告,有人发出惊喜的呼声:“世子爷?!”
随着疾行的骏马趋近,许乐芪看清了为首之人,含笑容颜,白衣绝尘,确是裴孤鸿。在他身后,是几十名神色冷峻的侍卫;在他身侧的马上,驮着一个被捆绑的黑衣人。
一行人到了近前,裴孤鸿将身侧的黑衣人丢到了地上。
许乐芪和许乐芊看了,惊愕地张大了嘴,活似生吞了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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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笑
“是不是眼熟得很?”裴孤鸿笑颜依然悦目之极,周身却散发着寒意,目光也是锋利得让人心惊。
事先收买的人怎么会到了裴孤鸿手里?!许乐芪不能置信,走到近前凝眸细看。没错,是前些日子季青城的手下抓获的那名江湖客,罪名是私通官员狐假虎威。他听闻此人武艺高强,便连夜上下打点,将人弄到手里,又许以重金,这人才答应今日劫持卫昔昭。
本该劫持卫昔昭的人在地上昏迷不醒,那么马车上的人又是谁?是不是在等着揭发他?又或者,卫昔昭事先就知道此事?
祖父、父亲若是知晓此事,不死也要脱层皮……
种种猜测、预料,让许乐芪不寒而栗。
若是连性命都保不住,还想什么美人在怀。马车上的两人,一个也留不得!
“这人……似乎是在大牢里见过,世子爷怎么……”许乐芪一面笑着出言敷衍,一面慢慢退到马车近前,猛地抽出腰刀,用尽毕生所学、全身气力,挥出一刀。刀穿过帘子,极速刺向车厢内。
在场众人都没有料到这一刹那的惊变,不由齐声惊呼。
面不改色的,只有裴孤鸿。这种情况,季青城应付起来绰绰有余,毋庸置疑。
马车发出声响的同时,车盖从里面被挑开,季青城身形凌空而起,蒙面的黑纱已除去,俊颜晃过众人的眼。他揽在臂弯中的月白身影,正是卫昔昭。
身形下落之际,季青城手中长剑刺向许乐芪。
不过一瞬间,手势已变幻多次,剑身发出道道光芒,交织成袭人杀气。
许乐芪可以看出这一剑涵盖了十几种招式,也可以看清剑尖刺向自己哪个部位,却偏偏无从躲闪。
季青城与卫昔昭落到地上,除了轻摇的衣摆,一切静止。
许乐芪盯着直指自己眉心的长剑,面无人色。双膝一软,垂首下跪之时,惊觉眉心处已出血。
一滴刺目鲜红,落在他膝下平地。
随后,他又觉得手臂、肩头、胸膛疼得钻心,敛目打量,看到官衣已被划出几道长长的裂痕,血正缓缓渗出。
出招快,剑锋利。
许乐芪明白,就在刚才,他等同于死了几次。或者说,他已经死了。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人们齐齐看向季青城,包括卫昔昭。
季青城此时在笑。唇畔逸出风情线条,容颜宛若冰雪消融;凝视长剑的星眸,似在看着情人,目光温柔如春江水。
谁都知道他是冷酷的杀手一般危险的人,可谁也敌不过他笑容中的魅惑。不能不被温暖,不能不动容。
青城笑,倾城笑。
难得一见,见过便不能忘,似是最美妙的蛊毒。
反应平淡的,只有卫昔昭——在初次惊艳之后,平日也没少见到他的笑,已经慢慢习惯了,且无处知晓他平日待人极冷淡,也就不觉新奇。她只是对方才的事心有余悸,下意识地去留意他的神色。
而最先恢复如常的,是季青城。他将长剑抛给冯喜,语声平静:“方才得罪了。”
冯喜之前恐慌、愤怒至极,可在得知自己是败给了季青城之后,自然心服口服,报以释然一笑。
沉星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双手蒙住脸,喜极而泣。
季青城环着卫昔昭纤腰的手微动。
卫昔昭一只手还扯着他的衣袖,意识到之后,忙松开来。之前对他的不满,因为这微小举动,全部消散。
季青城慢慢放开她,卫昔昭离开他身侧,款步去安抚沉星。
裴孤鸿留意到了两人微妙的举动,唇角向下,勾出不悦,语声亦是**的:“真假刺客已经分明,把总许乐芪罪责难逃,来人!将他捆了,送还给巡抚大人发落!”
“侯爷、世子爷,下官是想出其不意救下卫大小姐,你们误会了、误会了呀!”许乐芪的语声和身形一样,抖得厉害。只是生死关头,不得不申辩两句。
裴孤鸿语调愈发寒凉:“再多话,我此时就给你个痛快!”
许乐芪只觉得那份寒意从裴孤鸿眼中缓缓渗透到了他心底,再也不敢说话。卫府这两名意气风发的少年贵客,若说有相同之处,大抵就是遇事时与平时性情相反。其实都一样,无论是笑还是怒,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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