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昔昭是用心学,几位妈妈也很喜欢她一点即透又不端架子的好心性,办事自然是更加尽职尽责。
而每日下午,卫昔昭都闷在房里做绣活,想着快些把季青城给自己的那幅图绣好,否则摆在那里,心里总是记挂着。
萧先生那边,她专程去打了声招呼。
萧先生人在府中,知道这大小姐小小年纪却是真的繁忙,自然没说别的,只让她专心忙正事,等闲下来再传授给她满腹学识。
至于旁人,卫昔昭都以忙为借口,谁都不见,是怕自己手伤的事情穿帮,想安安稳稳的到端午节那一日。
许氏自掏腰包,把银子交给卫昔昭。卫昔昭却又转手让管事妈妈送回给她,说只要是关于宴席的事,直接吩咐下人去办即可。态度很明显,她的银子,由她自己决定怎么花,卫昔昭是不会介入的。
许氏也只好亲自督促着下人装点花厅,又亲自预备酒水,再命下人分发请柬。只要有些名气、背景的门第,都受到了邀请,届时府中主母、小姐都可到卫府赴宴。
端午节前一日,许氏又请了郎中把脉,心里终于踏实下来——真的怀孕了。虽然心里高兴,却没声张,准备过了头三个月、胎相平稳了再公之于众。
端午节当天的上午,府中已经布置得喜气洋洋,许氏亲自去了紫薇苑和书房,邀请裴孤鸿、季青城晚间到花厅赴宴——毕竟是过节,中午还是在家中过节比较妥当,不好让一众人把一整日的时间都消磨在卫府。
裴孤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季青城正在看卫昔昤写字,漫应了一声,许氏怀疑他很有可能没听到心里去。也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再遣人来请。这么想着,她告辞离开。
卫昔昤写了一张大字,抬头看向季青城,见他无意识地看着窗外,就扯了扯他的衣袖,“青城哥哥,你在想什么?”
季青城收回视线,“在想——你和你大姐的不同之处。”
卫昔昤惑道:“不同之处?我和大姐有相同之处么?根本就没有啊。”
季青城笑,没说话。之于他,自然是有的,最起码,曾经以为是有的。以为自己把她们一视同仁,把她们当做一个可爱或美丽的异姓妹妹来帮忙、照顾。
可妹妹与女孩,是两回事。卫昔昤是妹妹,无条件地满足她的愿望,宠着她,哄着她;可卫昔昭,是女孩,帮助她,牵挂她,有时候也气她、生她的气。
完全不一样的。
卫昔昤不会时时浮现在他脑海,不会在想见而见不到的时候心生失落,或者担心——担心她有没有如裴孤鸿那样的人缠住,担心她会不会觉得别人很好,比他出色,比他更让她开心。
他轻呼出一口气,唤来小九:“去把龙渄请过来,我和昔昤陪他过节。”
“酒也是不能少的。”小九了然地笑着,出门去准备了。
午间,两大一小坐在桌前,季青城和龙渄畅饮,卫昔昤则像只贪吃的猫儿一样,呼噜呼噜地闷头吃菜。
吃饱之后,卫昔昤看着酒坛,拖着小下巴,好奇地问道:“酒好喝么?”
“你尝尝。”龙渄坏笑着给她倒了一小盅酒,“记得,一口气喝进去才好喝。”
季青城无奈地摇头,刚要阻止,卫昔昤已喝了一大口酒,随即就被呛得咳嗽起来。
“没个轻重。”季青城一面帮卫昔昤拍打背部,一面指责龙渄。
龙渄笑道:“第一次喝酒都是这样,日后就好了。”
卫昔昤懊恼地看着他,“骗人,又辣又苦,太难喝了。”随后,将酒盅推到一边,只看着他们不断碰杯。
这边的三个人过节过得惬意自在,卫昔昭却是繁忙得很。
白日里,她去厨房、库房看了看备下的食材、酒水、因宴客借走的桌椅杯盘,来回核对一番,确保没出错,又吩咐下人们今日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做事。
这些本是不需要她亲力亲为的,可今日却不一样,是她持家后府里第一次待客,出了差错,就是她的不周到。
近黄昏时,李夫人第一个来了,对卫昔昭解释道:“我膝下只有两子,本不该来凑这个热闹,可既已收下了请柬,还是过来走一趟为好。再者,你迎来送往的,我也能帮你引荐。”
卫昔昭忙由衷道谢。三姨娘虽然有心帮忙,可平日里也足不出户,认识的人不会比她多几个,有了李夫人从中引荐,她也就不会使得宾客尴尬了。
宾客陆续上门,许氏看着笑颜如花、八面玲珑地应酬着来客的卫昔昭,心里别提有多不好过了。偏偏很多人还到她面前,夸奖卫昔昭容貌有多出众、一张嘴有多会说话,她不能流露丝毫的不快,还要和颜悦色地点头称是,承认自己多有福气。
若不是为了两个侄女,她又何苦受这等罪!
她心里只盼着她们卫昔昭的手伤了,应该不会是假的,那么今晚出风头的,也只能是许家的人。
那些荷花盆栽摆放在花厅外,临时打了个小凉棚,四角挂着大红灯笼。来客都是左看右看,啧啧称奇。
许太夫人是女客中最后一个到的,李夫人迎上前去,两人自然又是一番相互打趣。
临开席前,偌大的花厅之内,完全布置妥当。
自东向西,居中两张桌案,是留给季青城、裴孤鸿的;左右下手各是一列桌案,供各位女客就座。而花厅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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