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带回京城,继续面对皇室的腥风血雨。也许不是怕,是茫然失措。”
“别怕。”卫昔晽环住他身躯,轻声道,“不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放心吧。”
“不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这话,龙渄说得很平静,不带一丝情绪,因为这念头在他心底,已经根深蒂固。
“嗯,我信。”
第二日一大早,一名太监去了文江院,宣龙渄进行宫见太后。
一路上,龙渄并无丝毫将要见到亲人的欣喜,也无丝毫对日后的打算。他脑海中所思所想,皆是在京城时,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悲惨经历。
母妃疑似为他筹谋、争取储君之位,便被处死,而他因为为母妃鸣不平直言顶撞皇帝,被逐出了皇族,连姓氏都要改写。
说起来,不过是这三言两语便可道尽。而其中曲折纷杂的是是非非,谁会在乎,又有谁愿意聆听。
所谓帝王天家,意味的便是没有亲人,没有情分,只有争斗、杀戮。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上的皇帝,是他的生身父亲,也是他的杀母仇人。
皇权使得人们不再有信任谁的能力,不再有原谅谁的能力。
他亦如此。
他痛恨皇族中人,痛恨皇帝,但若有可能,他还是会回到京城,为母妃的枉死报仇,为自己承受的所有屈辱讨个说法。
到了行宫,龙渄见到眉目和蔼笑容慈祥的太后,行跪拜大礼,恭声道:“草民参见太后娘娘。”
一句话险些让太后落泪,“龙渄,哀家是你的皇祖母啊。”
“……”
太后、皇后、他的母妃出自同一个望族。如果不是太子惨死之后皇后再无所出,如果不是要利用他巩固她们家族的势力,太后又怎么会几次隆恩照顾他。这些他都明白,曾为之庆幸,亦为之更加悲哀。
讽刺,被人利用还要感恩戴德;万幸,还有被人利用的价值。
朝堂或者宫廷皆如此,若连被利用的价值都失去,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走至末路,生,等同于死。
“我明白,我明白。”太后满脸落寞的点头,“你心里怨,你心里恨,都是应当的。”
“不知太后娘娘召见草民,有何吩咐?”并非是龙渄刻意如此,他只是觉得,此时此地,亲近不如疏远。他必须得明白自己如今是谁,而且,他可以确定,太后也是希望他明白这一点的。
“哀家想念我苦命的孙儿,特意过来看看。”太后细细打量龙渄一番,“卫玄默总算是没有辜负哀家所托,将你照顾的不错。”
“卫大人待人宽和,是草民的福气。”龙渄恭声道谢,“太后隆恩,才有现今安稳岁月,草民万死难报太后恩情。”
“这是什么话?言重了。”太后有几分伤感,也有几分心酸,“你的命途,本就该是荣华富贵。若有可能,哀家会设法将你带回京城。”
龙渄再次谢恩。
“罢了,哀家晓得,你一时半刻也难以与哀家亲近,也就不难为你了。”太后缓缓起身,“你回去吧,哀家今日去庙里上柱香。”
龙渄称是,躬身退出。
太后走到门外,看着少年颀长身形渐行渐远,长长叹息一声。
龙渄回到卫府文江院,季青城等在他房中,左手执酒,右手一封信笺。
“你怎么会在这里?”龙渄问道。
季青城反问:“我来不得你这里了?”
“你这多疑的性子,这张不饶人的嘴。”龙渄苦笑,“我是听说,你今日不是要与昔昭去寺里么?”话一出口,不由蹙眉。
季青城见状问道:“有何不妥?”
“太后方才说她也要去寺里。”龙渄若有所思地看着季青城,“不会这么巧遇到吧?安乐公主和萧龙洛也会随行吧?”
对这些,季青城倒是不太在意,“那两个人,想见昔昭的话,太容易了,这不是谁能阻拦的事。”
“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龙渄指了指季青城手中信笺,“何处来的?”
“家书。”季青城的眉峰瞬时深锁。
“你家中出什么事了?”
季青城道:“是我出事了。”
龙渄追问:“出事的是公事还是私事?”
“你说呢?”
龙渄伸手要去拿信笺,“这些不清不楚的话,我是越听越不解,越听越害怕。”
季青城将信收起,喝尽杯中酒,怅然起身,“八字还没一撇,就有这么多人想要阻止。倒勾起了我这好奇心,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龙渄听得云里雾里,也就没答话。
季青城出了文江院,转往清风寺。
卫昔昭此时已在清风寺中。如果事先知道萧龙淇与萧龙洛也会来,她一定会取消此次行程,因为哪一个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进到寺里没多久,听说安乐公主到了寺里,卫昔昭自然要依规矩恭迎公主大驾。心里却是奇怪——这些人的行径,真正让人捉摸不透。若是讲究排场,就该让寺里提前准备,不准闲杂人等入内;若是低调行事,就不该亮出身份。
两女子相见之后,萧龙淇自是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谈吐间并未显露丝毫心绪,显得极是亲切可人。
这边刚被放行,那边萧龙洛又到了。
被萧龙洛唤到近前,卫昔昭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想的却是儿时记忆中那个赤子情怀笑容无害的男孩。
如今的萧龙洛,可以说已经脱胎换骨,除了名字,不是她识得的人。他眼中的倨傲冷漠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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