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溪正在仓库里清点货品数目的时候,自己住处那边隐隐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一开始,他没当一回事,但那敲门声经久不息,他放下笔记本,走到门口,疑惑地朝外看去。
只见程晏一只手捏着手腕,不停抽噎着,拼命砸着自己家的门。
郑溪急忙快步走过去,一眼就看见那已经湿了半个袖口的血迹,那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朝下流着,程晏脸色苍白,哭的喘不过气来,慌乱的透过泪光看着他。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出血了?”郑溪也慌乱起来,他抓住程晏的手腕,哄着孩子松开右手,在阳光下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见那伤口深可见骨,十分恐怖。他急忙在口袋里翻找着,拿出一叠纸按在伤口上,焦急说道,“你按着,不要再让血流出来。”
程晏此时已经慌了神,只听着郑溪的话行事。她跟着郑溪跑到停车场,上了车,往医院奔去。好在没有割破血管,只割伤了筋脉,需要做个小小的手术缝合一下。郑溪这才放下心来,在程晏对面坐下来,担心的问道:“怎么了?你跟叔叔说说,怎么会伤成这样?”
程晏垂着头,她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听见这句问话,她抬头看了郑溪一眼,目光里幽深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摇了摇头,又垂下了头,不肯说一句话。
郑溪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准备给合荼打电话,却被程晏眼疾手快阻拦住了,她有些慌乱,摇着头说道:“不要跟我妈说。”
“为什么?”
“她会打死我的。”程晏说着,又无力地垂下头去。
郑溪看了她几秒,把手机放回了口袋,劝道:“没事,医生说不碍事,做个小手术就行了,疼吗?”
“不疼。”程晏倔强的说道,从那语气中,郑溪竟听出了一丝合荼的影子,曾几何时,合荼也是这般独自承受着,一个苦字也不愿意跟他说。
然而,就算程晏怎么害怕,合荼总归是要知道的。把孩子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合荼惊慌失措的赶来了,她捋了捋额边的碎发,急的快哭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郑溪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安慰着她。合荼松了口气,无力地在椅子上坐下来,喃喃说道:“我就只是骂了她几句,怎么她这点承受力都没有,还要去寻死?”
郑溪看着她的后脑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停的抚慰着她的背,想让她平静下来。
“等孩子从手术室里出来再说吧。”郑溪略微停顿了一下,“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压力太大?”合荼瞪大眼睛看了郑溪一眼,“学习能压力多大,她现在能念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幸福了,像我小时候,想念书还念不成呢!”
郑溪无言,合荼总是这样,能把不相关的话题转到自己身上。
两个人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会儿,程晏就被推出来了,她还在麻醉中,闭着眼睛陷入睡眠。合荼一把抓住手推车,担心的看着女儿,嘴里不停叫喊着。护士不耐烦的说道:“麻醉还没过呢,你叫她也听不见。”
郑溪拉住合荼的手,抱歉的对着护士笑了笑,低声说道:“没事,已经好了,你别担心了。”
程晏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母亲那张带着惊慌担心又故作镇静的脸,她的反应有点迟钝,还以为自己在家里睡觉,但是看到那洁白的墙壁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平静的心里霎时涌起一阵惊惧,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母亲一眼,见母亲没有责备她,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合荼一句话也没说,她向来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尤其是表达爱,她只是忙前忙后,甚至就连掖被角这种小动作也翻来覆去做了很多次,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其实,在程晏看不到的时候,她问了医生很多遍,就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医生跟她保证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她才渐渐放下了心。这件事肯定要跟程加桦说的,但是程加桦到了,郑溪就得走了,合荼突然感到有些脆弱,她不舍得的看着郑溪,嘴张了张,却没说什么。
程晏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回家了。她的左手腕上包着略有些泛黄的纱布,藏在袖子里,试图作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是那些邻居,不管好事的还是不好事的,都已经知道了,挤在她旁边好奇又疑惑地看着她,跟程加桦和合荼不停打问着。程加桦紧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合荼紧皱着眉,只是不耐烦的应答了一两声,一家三口好不容易进了门,周围这才安静下来。
“这就是你做下的事!”合荼的暴脾气又被点燃了,冲着没精打采的程晏斥道,“死也没死成,还让外面的人这么说,丢不丢脸!”
程晏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程加桦阴沉着脸坐到沙发上,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的神情依旧表现出了对程晏的责备。
“之前我忍着没说,是看你还没恢复过来。你现在生活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连饭都不让你做,你每天只要念好书就行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还要去寻死,既然寻死了,你一个劲死掉好了,你咋还活着?你做这件事表现给谁看呢?”合荼越说越气,唾沫星子隔着一米都快喷到了程晏的脸上。程晏紧紧地握住拳头,拼命忍耐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妈!”程霖喊了一声,站到了程晏的前面,挡住了合荼凌空飞来的唾沫星子,“别说了,都已经发生了,你现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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